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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聚寶樓後,兩人漫無目的地沿著種滿垂柳的河堤往前走。不多時便走到了一處破敗的建築物附近。 那些黑漆漆的建築物看著像是焚燒過後遺留下的殘骸,雖經久未曾修繕,卻仍能看出原先的幾分框架——好像是一處宮殿,宮殿前還有一個寬闊的平臺。 “這是什麼地方?”安寧有點困惑,這種商業區性質的地方為什麼會出現這樣一處殘破的宮殿?實在太突兀了! “那是原先赤羽王宮的遺址,據說那座宮殿還曾是赤羽武王的寢宮。”景珩在一旁給安寧解惑。 “也就是說,這一片本來都是赤羽王宮的遺址。其他地方都改成了商鋪,卻獨獨留下這一處寢宮?為什麼?”安寧聽完更迷惑了,完全不明白這樣做的意義何在。 安寧的話剛說完,就看到有幾個穿著南嶽制服的衙役抬著一座巨大的人形木雕,正敲鑼打鼓地往自己這邊走來。後面還有一群衙役指揮著好幾百個錦陵城的居民不緊不慢地跟在隊伍後面。 “怎麼趕上了這個?”看見不遠處的人群,景珩微微皺眉,拉著安寧往旁邊的一家酒樓走去。 兩人上了二樓的雅間,靠窗坐下繼續觀看樓下那場奇怪的鬧劇。 越來越多的馬車陸續到場,馬車上還有錦陵城各大世家的族徽。戚氏、張氏、曹氏、歐陽氏、百里氏……好傢伙,錦陵城的各大氏族的代表都到場了。今兒是什麼大日子?這又是鬧的哪一齣? 眾人集齊後,各氏族的代表老老實實地站在下首,面色恭敬地聆聽臺上的南嶽官員訓話:“……九百年前,在諸君的努力下,嬴成那個人人得而誅之的獨夫暴君終於得到了他應有的報應,身死以謝天下!諸位要時刻謹記那個暴君魔頭的惡行,知其之過,以教己身……” 臺上的南嶽官員講得眉飛色舞,臺下的赤羽舊貴族們有些臉上掛著笑,不時點頭表示贊同;有些是面上笑著,藏在袖子裡的拳頭卻捏的死緊。 安寧在茶樓上看到這一幕,不由地輕笑出聲。 這可真有意思!赤羽武王都死了快九百年了。赤羽亡後,南嶽統治錦陵城滿打滿算也差不多有八百年了,今日這出又是鬧的哪樣?還整個“誅魔節”出來警告那些赤羽舊人要“知其之過,以教己身。” “知其之過”?哪種過?是“威加海內,執敲撲而鞭笞天下,差點統一了整個天元神域”的那種過?還是要“廢分封行郡縣、釋私奴弱世家而強中央”的那種過? “以教己身”?教什麼?教他們忘卻祖上的榮光,老老實實地當個亡國奴。教他們安安心心地在南嶽日益緊縮的包圍圈裡接受南嶽的鈍刀子割肉慢慢等死,不要妄想反抗復國? 瞧瞧混在人群中那些面服心不服的傢伙……嘖嘖嘖!看來這幾百年裡,生活在敵佔區裡的那些赤羽降將也不好過啊! 也是!依著南嶽那個只知盤剝、不肯讓利的殖民宗主國的尿性,西陵北辰這兩個國家尚存的難兄難弟日子都不好過,何況是赤羽的這幫亡國奴? “今年的這個木雕做的好大,待會兒得燒很久吧?”隔壁包間傳來路人甲的聲音。 路人乙接過話頭:“那不是挺好?燒的越久,驅魔的效果就越好!瞧!儺戲開始了!”聽口音不像是錦陵城的本地人,反而像是南嶽的移民。 安寧往下一看,臺上那個南嶽官員已經下去了。一群穿著儺戲服的祭司們在臺上開始了今天的除魔儀式。只見他們拿著各種刀槍斧戟一邊跳,一邊用手上的武器攻擊那個人形木雕。很快,那個木雕身上就出現了各種各樣的傷痕。 儺戲結束後,終於到了關鍵處,祭司舉起火把,點燃了那座由扶桑木製成的人形木雕。扶桑木極為易燃,在接觸到火焰的那一刻,瞬間燃燒起來,一陣黑霧沖天而起。 臺下的觀眾們紛紛拍手叫好。有些穿戴破舊的,看起來像是私奴的幼童們也被周邊的氛圍所感染,跟著大人們一起拍手歡呼。 若那位暴君大魔頭真的在天有靈,在看見這些當年被他庇佑過的子民們的後代為了他的死亡而歡呼時,不知心中會作何感想? “快看!這火燒的可真旺!除魔驅邪的效果一定很好!來年一定是個風調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