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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安公主叫起來：&ldo;我明白了，所以他恨我，要我也像他女兒一樣慘，不，是比他的女兒更慘!&rdo;

漢陽公主呵斥：&ldo;普寧也是你的親侄女啊，這種話你都說得出來!&rdo;

永安公主冷笑：&ldo;你和皇帝是最要好的，當然處處為他講話。我自是比不上你的深明大義，可我心裡清楚得很!皇帝不僅為了普寧公主恨我，他還怕我，怕得要死，所以才千方百計、屢次三番地要把我趕出長安!最好我明天就死在那蠻荒之地，他才算了卻了一樁心頭大患!&rdo;

&ldo;他怕你……什麼?&rdo;皇太后突然問。

&ldo;阿母何以明知故問呢?&rdo;永安公主的臉色慘白，哭得通紅的雙眸中卻放出瘋狂的光芒，&ldo;阿母心裡頭最清楚，先皇‐‐爹爹究竟是怎麼死的!皇帝最怕的不就是這個嗎……&rdo;

&ldo;住口!&rdo;皇太后一聲厲喝，把所有的人都驚呆了。

&ldo;出去，你給我出去!&rdo;她全身顫抖著，抬起一條胳膊向外指。

永安公主翕動著雙唇，還想說什麼，卻連半個字都說不出來了。到底磕了個頭，被漢陽公主拖出去了。

鄭瓊娥扶著王皇太后躺下，見她氣息奄奄的樣子，又急又怕：&ldo;太后覺得怎樣，要叫御醫來嗎?&rdo;

皇太后緊閉雙目，微微搖頭。

&ldo;阿母‐‐&rdo;漢陽公主又返回來了，坐在榻前拉住母親的手，雙淚長流，&ldo;都是我的錯。&rdo;

皇太后仍然閉目不言。

漢陽公主為母親撫弄著胸口，抽泣著道：&ldo;永安妹妹太不懂事了。兩年前普寧的死訊傳來時，皇兄心痛得幾天幾夜吃不下飯，睡不著覺。也是從那時候開始，他患上了頭疼的毛病，就像、像爹爹當年……&rdo;她也說不下去了。

皇太后卻將眼睛睜開了：&ldo;這些，我怎麼都不知道?&rdo;

&ldo;我不敢對您說。&rdo;

皇太后又把眼睛閉上了。

又過了一會兒，皇太后閉著眼睛說：&ldo;你去吧，我要歇一會兒。&rdo;

&ldo;是。&rdo;漢陽公主看著母親的樣子，心中仍覺不安，便殷切地說，&ldo;阿母，請您真的不要怪皇兄。&rdo;

皇太后只是一動不動地躺著。

漢陽公主無聲地嘆了口氣，起身離去。

6

在與昨天相同的時間，崔淼又來到了興慶宮。

守衛詫異：&ldo;崔郎中不是昨天剛來過嗎?&rdo;

&ldo;是皇太后命我今天再來的。&rdo;崔淼答著，心中相當忐忑。實際上，今天早晨酒醒之後，他才突然記起昨天離開之前，鄭瓊娥曾經站在側帷這麼吩咐過。他驚得立刻從榻上蹦起來，跑到院中看了日頭，才稍微安了心‐‐時辰尚早。

崔淼一邊在井臺邊汲水洗臉，一邊琢磨著此事的含義。昨日在王皇太后面前大為失態，事後又自暴自棄地去借酒澆愁，此刻想來，簡直懊惱至極，真想狠狠地揍自己幾拳。但與此同時，又有一個聲音從內心深處對他說：早晚要走到這一步的。甚至可以說，自己處心積慮、步步為營，所有的行動都在指向這一刻。只不過當真相即將破殼而出時，他卻惶恐到了極點，恨不得立刻拔腿就逃。

守衛讓他在宮門外等候，另外差人去皇太后的寢殿詢問。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