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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星辰聽他如此說,也不再遮掩,慢慢地講述起來。她告訴段雲峰,從小家境不好。父母是土生土長的鄉里人,沒什麼文化。養育著三個小孩。她是家中的長女。在當地深受世俗束縛,又深受女兒將來都是要嫁人的觀點作祟,很多像她一樣的女子,有的初中還未讀完便輟學。即便有些上了高中,高中後基本上也就沒能再繼續讀書了。她無疑是幸運兒,父母見她從小讀書刻苦,對家中的家務也從不推脫,而是一到放學,或者放假時都搶著幹。等她讀到了高中,也漸漸出落成大姑娘了。當時,村裡老一輩的人都勸說,女孩家家的讀那麼多書沒用。趁著孩子現在出落成美女胚子,趕快回來,好找個好人家嫁過去。還調侃她父母,有了這樣一個寶貝女兒,簡直就是搖錢樹,還怕釣不來金龜婿?所幸的是,她父母並未聽信老一輩人的話,不論多麼的艱苦都供她繼續讀書。
後來,好不容易考上了大學。奈何並不是什麼名校。她說,對於一個鄉下的人來說,要考上名校的機率極低。能上大學已經實屬不易。於是,她在學校裡用心讀書,靠勤工儉學、獎學金,在艱難中度過了大學時光。當她走出大學時,信心滿滿,相信憑藉她在大學的表現,在社會上也一定可以得到認可。
然而,當真正走進了社會才知道,大學相對於社會這個大熔爐,簡直就像是一塊微小的鐵,很快就會融化不見。她四處碰壁,做過前臺、銷售,也曾和朋友一起鼓搗過網店,結果都是鎩羽而歸。可是,家中還有兩個正在讀書的弟弟需要幫扶。而她在城裡的工作與生活並不理想。單純靠文員或者前臺的工作,根本無力幫助家裡。也就是在這個艱難的時刻,在朋友的邀請下,她成了一名陪酒女。白天上班,夜裡要是有宴席需要人陪酒時,就會出去夜宴。以此獲得更多的收入。這工作她做了有一年多。始終無法融入到這環境中。因為,難以忍受那些男人的毛手毛腳。可是為了生活她不得不將尊嚴踩在腳下,任由人去踩。
廖星辰告訴段雲峰,原本她以為所有男人都是這般德性。直到遇見了他。她才知道,原來在這樣的場合裡,居然還會有尊重而又紳士之人。那一刻,彷彿看到了一束光,點亮了她心中的光明。也是從這時開始,她被吸引了。後來,他們再次偶遇,對他表露了心跡,甚至於主動去投懷送抱。可他始終保持著剋制。那個時候,廖星辰想的是,或許是因為原本的職業關係,才會讓遭到拒絕。可事實證明,這純屬多想。他並未因廖星辰曾經的工作而輕視於她。最後還讓她有了全新的開始。
說完這些,廖星辰佯裝淡定:“你現在知道,當初我是做什麼工作。也知道,我心裡為何一直會愛著他。”
“曾經的都是過去了。至於你心裡深愛的他,我也清楚。他值得人愛。若我是女人,也可能會像你一樣去愛。可是,現在他都要結婚了啊。”對於段雲峰所說,廖星辰心知肚明,但並不想掩飾真實的想法,嘆息一聲:“是的。他要結婚了。我自由衷地祝福他。可就目前,我還無法放下。”突然,話鋒一轉:“現在你還覺得我值得你去愛嗎?”
段雲峰不假思索:“值得。我說過,愛從來不是權衡利益的商場遊戲。”廖星辰善意提醒:“可是,你要知道,這將會給你帶去痛苦。”段雲峰不以為意:“苦痛算得了什麼?這麼些年你都能挺過愛而不得的苦。我又怎會熬不過來?”
廖星辰聽聞這話,欲言又止。
沉默,兩人又一次陷入了沉默中。許久,廖星辰才道:“雲峰,你是好男人。願上天不負你的痴情。”
夜沉了,段雲峰欲起身離去。廖星辰卻挽留他留宿在家中的沙發上過夜。然而,誰又能清楚,信誓旦旦,不假思索,而又不以為意的段雲峰,再往後的日子裡,卻並未兌現諾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