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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那麼多如果，人生都是單程旅途，沒有從頭再來。”像她這種能穿越再活一次，而且劇本還算不錯的，畢竟只是鳳毛麟角。
前世因為網路小說短影片影響，不知有多少人都在夢想著穿越。
她自己都不知該說是幸運還是不幸。
張亮沉吟片刻，講起了自己的故事。
他出身寒門，有才但沒背景，憑藉自己的腦子，優異的成績考到了秀才。
“先生還說我有狀元之才，專心科考，將來或許會有個好出路。”
“我也以為，只要夠努力，學而優則仕，就能用科舉照亮自己的人生。”
可誰知，鄉試之時，自己的文章出現在了別人的考卷上。
並且最後判定是他抄襲，證據、證人齊全，上告無門，從此名聲盡毀，科舉路斷。
他沒有放棄，不甘心便去從軍。
從一名小兵當起，拼命殺敵想要出人頭地，軍功卻次次被鍍金的關係戶冒領。
五年之後，他還是一名小兵，籍籍無名，出頭無望。
兩年前，他家中父母不慎得罪人，被當地惡霸欺凌致死。
他回來後，上告無門，只因惡霸與縣令家是遠親。一氣之下殺盡惡霸全家，落草為寇。
“太子殿下，大燕官場一片烏煙瘴氣，不曾有一箇中正之人！這世間百姓沒有活路！”
“沒人會給我公道，我只能自己去取，讓自己成為公道，替天行道！”
沈星河打斷他，“你錯了，你見到了不公，不代表所有人都不公。還是有無數的好官在為大燕謀劃，為百姓做事。”
張亮不認同也不反對，“你是個不錯的太子，有你或許是大燕的福氣。我聽他們說了，扶風城自從你來才活了過來。”
“過獎。孤只是不忍百姓太苦。”沈星河淡淡道。
張亮用自己的頭腦和手段籠絡了五百多人，拿下了安康縣令這個爛人，將山寨經營的風生水起。
二人合作生財，掌控了劉玉年，便是掌控了整個安康縣。
“你可知，你所謂的替天行道，讓整個安康縣的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
沈星河同情他的苦難，但不能認同他將其他無辜之人碾死的行徑。
“不，那不是我的錯，是朝廷的錯！如果朝廷派來的是個正直清官，我這樣的土匪草寇豈能搭上他的線？”張亮反問道。
“張亮，你若只是走投無路，報復曾經傷害過你的人，孤敬你是條漢子！”
網路上曾流行過這麼一句話：未經他人苦，莫勸他人善。
沈星河深以為然。
“只是你打著公道的名義，可曾為百姓主持過公道？”
張亮噤了聲，他低下了頭，“曾經有過。”
他骨子裡並非嗜殺之人，曾經他想也要做個義匪，劫富濟貧，打抱不平。
“你們隨意殺人，擄掠少女供你們取樂，放任熊三賣人肉包子，性質早就變了！你走上邪路，與欺壓過你的人何異？與惡魔何異？！”
他的苦難不是他的錯，只能說天意弄人。
更多的被他們殘忍殺害的無辜百姓的命不能視而不見。
人肉包子背後又有多少枉死的冤魂！
這種做法早已沒了人性、太極端，不值得同情。
“太子殿下，你說的輕巧，若你是我，立於我之處境，又當如何？”
張亮被戳中痛處，試圖將自己的問題拋給沈星河。
“除了身處其中，沒有人能完全換位思考，孤沒辦法回答這種沒意義的假設。”
“但是，大丈夫生而為人幾十載，當無愧於天地，無愧於自己的內心。孤能做到，你能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