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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琅喘著粗氣,足足用了三秒才恢復花掉的視覺,等看清來人,又覺得自己出現了幻覺。
「……遲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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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嘉人多勢眾,還帶武器搞突襲,最終卻落得個叫著「爸爸」抱頭鼠竄的下場,簡直丟人丟到銀河系,估計一時半會兒不敢再出現在凌琅視線範圍內。
徐圖和侯思傑見凌琅和熟人有話要說,便很快也離開了。
冷颼颼的巷口,只剩下兩個默默相視的人。
眼前的少年個頭少說躥過了一米八,手腳修長,脊背在迅速抽條的身高下略顯單薄,黑髮凌亂地蓋在頭頂上,看上去刺刺的,面部也長開了,分化出屬於男人的稜角。
他的小朋友,沒小時候那麼可愛了——
這是遲煬見到十八歲的凌琅時,冒出的第一印象。
凌琅用手背蹭蹭臉上的灰:「剛來?」
第一句寒暄,不鹹不淡,不遠不近。
遲煬看了眼時間:「十五分鐘前。」
從凌琅出拳館到現在,他正好看完了全程。
這本該是一場純粹的不良少年互毆場面,暴躁、無畏、囂張,經典到樸實無華的地步,卻被凌琅以一人之力變成了單方面的碾壓。
凌琅身著一套沉悶的黑,領口在幹架中被扯開,露出鎖骨向下靠近心口的半塊紅褐色印記,夜裡看不太清。
遲煬伸手摸了一下,只來得及觸到一陣面板的顫慄。
凌琅後退一步,拉高外套拉鏈,把鎖骨擋了起來。
這樣的防禦姿態,不像記憶中那個隨時伸著腦袋給他揉的小朋友。
遲煬收回手,唇邊緩緩勾出一絲笑,看著凌琅胸口:「抱歉,我想看看是不是紋身。」
「不是紋身。」凌琅微微側身,胳膊橫在胸前,擋住遲煬的目光。
遲煬當然知道那不是紋身,雖然只摸了一瞬,但他依舊感受到了那塊面板的粗糙不平,那是一道疤。
突如其來的小插曲讓久別重逢的氣氛變得有點緊張,遲煬沒再多問,遞出一個用黑藍色緞帶綁起來的盒子。
凌琅:「這是什麼?」
遲煬:「禮物,十八歲生日快樂。」
凌琅接過來,直接當著遲煬的面,十分暴力地拆開了精緻的禮盒——
裡面裝著的居然是兩盒糖果。
凌琅愣了半晌,說了句「謝謝」。
其實他早就杜絕這種小姑娘才愛的東西了,不過對方是遲煬,他還是得給足面子。
凌琅把糖塞進包裡,看了眼遲煬的行李箱:「時候不早了,你今晚要回南山那邊?」
遲家和凌家的別墅都在南山區,而且還面對面。
遲煬父母都是著名探險家,遲煬五歲那年,他父母徒手攀登a國險峰,雙雙失蹤。遲煬是在大伯家長大的,一直沒有父母的訊息,直到四年前的某天,有人說在a國的河道里發現了疑似他父母的骸骨。他當天便趕赴了a國,之後就被念孫心切的遲老爺子留在a國親自教導,從此和凌琅斷了聯絡。
「不回。」遲煬道,「南山那邊我堂哥和我新嫂子住著,我過去不方便。」
此時,遠在美洲沙灘享受日光浴的堂哥和堂嫂雙雙打了個巨大的噴嚏。
凌琅問:「酒店訂好了嗎?」
遲煬道:「沒,我想去你那借住一晚。」
凌琅沉默幾秒,點了下頭。
遲煬提議:「叫個計程車?」
「不用,你坐我車。」
凌琅指向旁邊。
凌琅今天才成年,遲煬還以為他囂張到要搞無證駕駛,順著他手指的方向驚訝地看過去。
只見牆邊停了一輛紅黑相間的小電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