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議騎馬,南祈非要乘車,僵持之下,南祈乾脆直接坐上了馬車,眾人也就只好跟著乘車了,這本就是件小事,沒必要鬧的不愉快。
……
兩盞茶後……
三駕沒有四壁的馬車,每輛馬車上都有一頂銅傘蓋,四面風雪呼嘯,行速極慢。
九個老老少少,縮在三駕馬車上瑟瑟發抖,宋初一咬牙看向南祈,“我說騎馬,你非要坐馬車,如何?現在你可敞開肚皮盡情飲風雪!”
“無知!騎馬豈是有身份的人能為之事?”拿起抖著嘴唇依舊端持著姿態。
在春秋時期,但凡有些身份之人都不會騎馬,這在他們看來是很狼狽的行為,而到了戰國末期,隨著單騎在戰爭中的運用,也漸趨流行,很多士人趕路時亦會選擇騎馬。
“周天子騎馬他還是周天子!俳優乘駟車還是俳優!”宋初一冷冷道。
南祈一聽此言,頓時連目光都燒了起來,“我說的是事實,你為何張口罵人!這是侮辱我的尊嚴!”
宋初一不甘示弱,“我不過是講道理,是寓意!你非要往自己身上生搬硬套,我能阻止的了嗎!哪國也沒有下令不許士人用使用這種言辭!”
宋初一的話雖看似強詞奪理,但有時候士人為了規勸上位者,經常會隱晦的說一些有寓意的故事,言辭激烈時,比喻自然也不會那麼好聽。
“二位道家高人,可否兼顧一下處在水深火熱之中的庶民?”姬眠縮在一角,抖著嗓子道插嘴。
南祈冷哼一聲,別過頭去。宋初一把臉埋在袖子裡,也不再說話。
他們是按照年齡來分坐馬車,否則宋初一怎麼會和南祈坐在同輛車上。
姬眠回頭看了一眼,後面馬車上息泓、惠叔雲和季彥咧著嘴抄手看熱鬧,他不禁笑道,“三位吞風咽雪的姿態倒是分外瀟灑!”
三人均笑眯眯的拱手道,“過獎過獎!”
馬匹拉著極重的青銅車,頂著風在雪裡行了約莫有兩刻,終於到了他們所說的酒館。
深褐色的酒旗飄揚,在風雪中獵獵作響,上面一個斗大的“酒”字蒼勁有力。
一行人凍得手腳發僵,挪了半晌才全部下來。宋初一現在恨透了南祈,本來好好的喝一頓酒,非得擺排場!
酒館的門窗上已經掛了厚厚的毛氈子,眾人撩開毛氈,陸續走了進去。
到宋初一時,一個踉蹌,險些沒撐得住毛氈的重量。推開厚重的氈子,一進屋便立刻被溫暖包圍。
這是濮陽一家中等大小的酒館,有兩層,在大堂,靠北牆的地方有一個高出地板長寬兩丈的臺子。宋初一看了一眼,上面竟畫的是棋盤。臺子的兩側各放了一口淺口的陶缸,裡面放置棋子。倘若站在二樓護欄處,正能觀看棋局。
“諸位先生是在堂坐還是去雅舍?”有個少年迎了上來詢問他們一行人。
姬眠道,“雅舍。”
“請隨奴來。”少年在前面領路,將九人領到了二樓。
所謂雅舍也並非是四面封閉,而是隻三面有牆,一面是帷幔。
一群人拂去身上的雪,脫了履,走進雅舍內,姬眠挨著煮茶用的小火爐瑟瑟發抖,“我終於知道為何早先天下士子不入秦了,因為全都怕被凍死。”
“照你這麼說,如今入秦的都是不怕死的了?”惠叔雲甩了甩衣袖上的殘雪。
“不是不怕死,是有膽。”息泓介面道。
姬眠緩過來一些,笑道,“哈哈,如此說來,去越國的人都是貪生怕死之輩!”
他們這些話看似是沒有什麼意義的打趣,但是其實都暗合時事。秦國在秦孝公時期便釋出求賢令,對有識之士的待遇可謂六國之中最為寬厚,然而,秦國窮,能寬厚的只有放鬆在政事上的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