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蓮紅也不例外，並未真正見過巴圖本人，一直都是巴圖派人單線聯絡她。
如果這時候已經是朱棣上位，是永樂朝，王戈又是負責諜報工作的話，那肯定會抓住這個機會，想辦法做局逮住巴圖的尾巴。若是把這位蒙元情報組織的大人物抓住的話，無疑是大功一件，同時也可以讓大明對草原上的蒙元殘部有更大的優勢。
但這個時候，他探究這些的目的，根本不是要怎麼挖出蒙元的密探大boss，也不是要擊潰蒙元大陰謀什麼的。以巴圖的身份，身邊有幾個一流高手、超一流高手做保鏢太正常不過了，根本不是他能靠自己或燕王支援他的這有限力量能動得了的。
他的主要目的，還是要利用這些情報，為自己攫取利益，找到機會，建立自己的情報網路，從而為之後的靖難之戰做好準備。
何況，他現在這個錦衣衛副千戶都是假的……
所以對於巴圖的事情，知道就好了，並不深究。王戈主要還是詢問蓮紅的下線，那些富商的具體身份，脅迫他們的方式，他們都具體做過什麼事情之類。
然後就是有關祁家的事了。
從蓮紅這裡知道，祁家和安老爺那些人不同，並非受他們控制，他們也並未和祁家進行直接聯絡。
但是指使祁家的人，卻和他們有聯絡。
而這指使祁家之人，實在是有些出乎王戈的意料。
因為與其聯絡之人並非蓮紅，所以她只知道，那是位指揮使大人，但具體是哪個衛所的指揮使，她卻是不知道了。
祁家的幕後之人，居然是衛所的指揮使！
而這位指揮使，居然和蒙古人有勾連，難怪祁鎮武敢安排家人出雁門關往大同府而去，難怪他不怕被官軍攔截。
但從後來的結果看，那位指揮使大人，還是翻臉了。
按明朝軍制，大概五千多人為一衛，不過即便是衛最高長官指揮使，在非戰時能夠使喚得動的親信官兵，應該也不會超過千人。
一個衛指揮使，哪怕是變節為蒙古人所收買，真正造成的影響也不會非常大，想要裡應外合讓蒙古人殺入大明？幾乎不可能！
而且他有些不太明白，堂堂正三品的指揮使武官，有什麼理由要去勾結蒙元，做殺頭夷族的事情？是有什麼樣的把柄被抓住了？
「蓮紅姑娘，我也就不繞圈子了，你是想活，還是想死？」
在藥效過後，王戈並未解開蓮紅的穴道，只是坐在她面前，表情冷漠地問道。當然，她牙中藏著的毒藥，已經被取出了。
他知道，這蓮紅是蒙古人從小就培養起來的探子，父母兄弟皆已在戰爭中死去，並沒有其他親人。
王戈本身也是燕王勢力從小培養起來的孤兒死士、密探，雖然他因為重生穿越的關係心境和其他人不同，但對這種自小培養起來的密探的心理，還是多少有些瞭解的。更何況在「吐真劑」的影響下，剛剛蓮紅已經將心扉完全敞開給了他。
他很清楚，這個女人對蒙元的忠誠，並沒有她自己曾經以為的那麼高。
而對死亡，亦沒她自己以為的那麼淡然。
若是其他情況，她被王戈逮下來，或許還能狠下心立刻自盡。
但剛剛在「吐真劑」的影響下，她已經明確對王戈說了自己不想死，也不願意為蒙元死，她對蒙元並沒有多少感情。
雖然藥效已過，但剛剛自己說的所有的話，她都記得一清二楚。
所以現在，蓮紅臉色蒼白，眼神變幻，心下一時間有些踟躇。她本以為自己是堅定的死士，但直到現在才發現，原來自己也很怕死，也根本沒有多少對蒙元的忠誠。她即不覺得自己是蒙元的人，也不覺得自己是大明的人，一時間，她竟是有些迷茫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