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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番話說得白小嫻將信將疑,雖說嘴上仍不服軟,心裡畢竟漸漸地安靜下來了。尤其是當她聽說馬克思和夫人燕妮之間也免不了這樣醜惡的勾當,頓時長長地吸了一口氣,如釋重負。白小嫻平時最崇拜馬克思和燕妮了。她曾一度宣佈,將自己的名字改為白燕妮,而且逢人就說,你們以後不要叫我白小嫻了,就叫我白燕妮好了。可是沒有人把她的話當真,同寢室的女孩仍然叫她白小嫻,她甚至早早為自己婚後的生活作了周密的安排,其中最重要的一項,就是讓譚功達留鬍子。她仔細觀察過了,譚功達的鬍子又濃又密,若是好好留個幾年,說不定也能和馬克思不相上下。不過,她在內心一點也沒有原諒譚功達的意思,她特別受不了他像個豬一樣亂撞亂拱,哼哼唧唧,滿嘴胡言亂語,其下流無恥,簡直令人髮指。
白夫人招呼小嫻上床睡覺的時候,天已經快亮了,窗戶上已泛出微微的白光。由於興奮過度,白庭禹躺在床上怎麼也睡不著。他起來上廁所,看見老婆的房中亮著燈,兩個女人仍然在唧唧喳喳地說著什麼。他解完手出來,走過老婆的房門口,就聽得裡面小嫻的聲音道:&ldo;他扒掉了我的褲子……反正什麼都被他看了去,今後我對他還有什麼秘密可言!&rdo;
老婆咯咯地笑了兩聲,安慰她道:&ldo;傻閨女,就是給他看了去,也沒什麼要緊!反正你們結了婚,他遲早是要看的。夫妻之間,還說什麼秘密!&rdo;
小嫻道:&ldo;可他還咬我,真的像條狗一樣!我的嘴唇就是被他咬破的。&rdo;
夫人道:&ldo;這是好事。說明他還年輕,火力壯。&rdo;
&ldo;這怎麼是好事呢?&rdo;
&ldo;這個你現在還不懂,以後就知道了。&rdo;老婆嘿嘿地笑著,&ldo;像我和你叔叔這樣,一人佔一個屋,平常一年到頭連話也說不得三四句,清湯寡水,這與守活寡又有什麼兩樣!&rdo;
白庭禹聽到這裡,只得齜牙咧嘴,暗暗苦笑。他搖了搖頭,躡手躡腳地回房睡覺去了。
第二天上午,白庭禹到縣裡上班,一進辦公室,就看見譚功達正在那兒等他。白庭禹見他抓耳撓腮,欲言又止的樣子,臉憋得通紅,就猜到他是為昨晚的事情而來。他沒事般地笑了笑,拍了拍譚功達的肩膀,對他說:&ldo;老譚哪,什麼都別說了!事情呢,我都替你解決了。你可得好好請我吃一頓。&rdo;
&ldo;好說好說,&rdo;譚功達道,&ldo;那個自然,我,我當時也是一下亂了方寸。&rdo;
&ldo;這算得了什麼事?不過你以後可得悠著點,人家畢竟才二十出頭。&rdo;
&ldo;當然。當然。&rdo;譚功達道。
&ldo;依我之見,你好好給人家寫封信,道個歉,好好解釋解釋。&rdo;
兩個人又說了些別的事,譚功達起身告辭,白庭禹將他送到門外,忽然拉了他一把,笑道:&ldo;昨晚我們家的魚缸被小嫻砸碎了,你得記著給我買新的。&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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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普車行駛在通往普濟的煤屑公路上。姚佩佩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嘴裡噙著一枚糖果。車窗外雨下得正大,譚功達坐在後排,鼾聲如雷。在刷刷的雨聲中,佩佩覺得四周有一絲難言的靜謐之感,似乎雨幕將她與這個世界的一切都隔開了。她覺得心裡很安穩,不時有雨滴滲過車頂的篷布,落在她臉上,涼涼的。車窗被雨水打得一片模糊,什麼也看不見。
從春分到穀雨這段時間,是梅城一帶的雨季,也是一年之中難得的農閒季節。縣機關大大小小的幹部都被譚功達趕到運河水利工地去了。楊福妹留守值班,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