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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她沒得選。
放假前,尹大陽說,高二下結束後會有一個京華大學夏令營和一個京北大學夏令營的名額。這次成績會成為之後夏令營選拔的參考成績之一。
莊曉的眼裡燃起了一團火。
出教室門時,陳方墨和莊曉同時邁出步子。
莊曉很謙虛地往後退了一步,讓她先走。
陳方墨看著莊曉眼神裡淡淡的疏離感以及若有若無的冷漠,忍不住額上青筋直現。
如莊曉所說,這次英語成績第一不再是陳方墨了,不過也不是莊曉,是謝穎傑。他考了149分,莊曉比他低一分。
陳方墨瞪了她一眼,她不再像之前那樣躲躲閃閃,直直地看了回去。
眼底泛冷,厭惡的、鄙夷的,一覽無餘。
這倒把陳方墨給看傻眼了。
這畏畏縮縮的鄉下人什麼時候變成這樣的?
爸爸一大早就從縣城趕了過來,幫莊曉收拾好宿舍的東西後,在宿舍裡等她。
回縣城的車程要兩個小時。班車上,前面大漢睡覺打鼾的聲音此起彼伏,像波浪襲來一樣沒完沒了。座椅黑黢黢的一片,都快包漿了。
莊曉將頭靠在窗戶上,面無表情地望著窗外的風景。
這座城市的神奇之處在於,當汽車從一個橋洞底下鑽過去,就會發現橋洞兩邊是完全不同的樣子。一邊是高樓林立,車流川流不息,人們穿著時髦,每個人的身上像是刻著城市人的印記;一邊是郊區村鎮,灰塵滿天飛揚,奔波於各個工廠的人用自己的汗水換取微薄的工資。橫亙在城市裡的橋彷彿是一道分界線,把每個人劃分得明明白白。
她屬於哪邊呢?
到家時,媽媽出來迎接。四個月未見,割不斷的血緣讓母女倆親熱良久。小飛上初三,按照慣例,寒假前畢業年級都要補課,他還在學校裡。
莊曉回到四個月未踏足的小房間。裡面陳設如舊,泛黃的小方桌上積壓著從小學到初中的課本,蜷曲的書角與知識一起被侷限於這方天地裡,如她現在的人生。她脫下白色手套放在桌上,靈動的蝴蝶倒為死氣沉沉的方桌添了一些生氣。
小飛晚上還要在縣城裡的補習班上英語課,下課後,媽媽去接他。
莊曉將碗筷收拾進廚房,甩了甩手上的水珠說,太久沒見到小飛了,她陪媽媽一起去。
去接小飛的路上,媽媽又叨叨起二堂哥,說二堂哥跟他爸媽一個德行,成績不好還早戀,二伯揍了他一頓,還花錢請老師吃飯,才準了二堂哥回學校去讀書。
「他們還是有點眼見,知道讀書是唯一的出路,但他回去了又能怎樣?就他那成績能考上一本,做他孃的皇天白日夢。」何芳蓮的模樣像是二伯和二嬸就在面前,非要用吐沫星子把他們淹死不可。
莊曉輕聲道:「媽,你少說兩句吧。」
「我多說幾句怎麼了?你這孩子,心怎麼朝外人呢?讀書讀傻了麼?」
剛才還說讀書是唯一的出路,現在就說她讀書讀傻了。是不是每個大人都是這麼矛盾又奇怪呢。
莊曉在心底嘆了口氣,繼續聽著她叨叨,心思卻已經飛出九霄雲外了。
在補習班樓下站了不久,莊飛就出來了,看見莊曉的時候,他表現得有點震驚,有點欣喜,還有點羞澀。
莊曉接過他沉沉的書包。以前比自己還矮一個頭的小豆丁,現在已經長得快和自己差不多高了。
小飛問著莊曉宜城裡的事情,莊曉一一講著,宜城多大,育生多漂亮。小飛的眼裡半是嚮往,半是惆悵。
媽媽也聽得喜上眉梢,對小飛說,聽見沒,考上育生,這些你都見識得到。
小飛想說什麼,卻又說不出來。
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