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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不夠！&rdo;宣王臉上看不出息怒，只盯著千問追問：&ldo;後面兩句，你說何意？&rdo;
千問被父親鐵青的臉色嚇了一跳，看宣王的表情也有點陰森嚇人，害怕地躲到母親的身後，卻有些不服道：&ldo;天子親徵姜戎，打了敗仗，還要在原州料民。人命關係國運，要是依舊兵連不斷，國運都要敗盡了。&rdo;
這話說出來，把申侯夫婦驚得魂飛天外，急忙惶恐地同時跪在皇輦下叩首，求饒道：&ldo;天子勿怪，小女懵懂無知，才會說出這等荒誕不經的話來，還請天子繞過小女的性命啊。&rdo;
宣王定定看了千問半晌，突然揮手道：&ldo;回宮。著申侯之女明日隨父上殿聽賞，共議紅衣孩兒作歌之事。&rdo;
天子輦車緩緩離去，留下申侯夫婦滿頭大汗，看了一眼抿著小嘴的千問，驚魂不定。
第一卷：鳳棲梧&iddot;幽王之亂 第二章 夜半驚魂出城闕
入夜，鎬京皇城外驛館。
申侯夫婦從輿車下來，有小廝在旁候著道：&ldo;君上，申國居處在凝翠閣，已經打掃乾淨，洗漱之物也早備好。小臣就在閣外候著，有什麼事情儘管吩咐。&rdo;
申侯點點頭，打發小廝離開，看了眼已然熟睡的千問，皺眉邁上臺階。
夫人後面跟上來寬慰：&ldo;君上無須擔憂，我申國沒有任何僭禮之處，天子若憑千問兩句話就怪罪，只怕也難以服眾。再說復徵姜戎之事，還要靠你和各諸侯鼎力相助，我想該不會太過難為我們。&rdo;
申侯嘆口氣：&ldo;我計較的不是這個，而是千問這孩子。女子太過聰慧，在周廷之中向來不討喜，明日覲見天子，倘若聰慧之名傳到各國，長大後如何嫁得出去？&rdo;
夫人微笑搖頭：&ldo;現在說這個為時過早。千問這孩子聰靈毓秀，也不是那些普通紈絝公子能夠配得上的。因緣自有天定，你現在擔心也是無用。&rdo;
兩人剛剛安頓下千問，就有下人緊忙跑來報告訊息：&ldo;君上，宮內出事了。&rdo;
申侯面色一變：&ldo;什麼事？&rdo;
&ldo;天子夜召大宗伯召虎、太史伯陽父、太宰仲山甫商議紅衣小兒歌謠之事，後來姜後入宮，也參與到了商議之中……&rdo;
夫妻對視一眼，申侯沉聲道：&ldo;說結果。&rdo;
&ldo;稟君上，天子下令，放棄太原所徵之兵，將府庫所有弓弩焚盡，此後嚴禁造賣弓弩箭袋，違者處死。又有姜後稟報了一樁奇事，一老宮女自先朝懷孕，到今日四十餘年，昨夜方產下一女，姜後以為此女乃不祥之物，已令人用草蓆包裹，拋棄在二十里外的清水河中了。&rdo;
&ldo;毀棄弓弩，嚴令買賣，拋棄女嬰……這……想不到天子對歌謠之事竟如此在意。&rdo;低頭看了眼熟睡的千問，倒是對拋棄的女嬰有些同情，&ldo;唉，幼童何罪，竟棄於水中。&rdo;
打發下人出去，申侯面色一整，起身將門窗緊閉，鄭重對夫人囑咐道：&ldo;自從伐姜戎失敗之後，多日來天子性情變化無常，我擔心明日上殿會有什麼變故。你今夜便乘車帶千問回都城謝邑，告訴長子陟延，倘若我有不測，他立刻繼承我的君位。倘若天子還要怪罪，便求援鄭公和衛公，相信天子必然不敢再興兵戎。&rdo;
夫人頓時落下淚來，急忙上前拉著申侯的手說道：&ldo;君上，你這話說得我害怕，咱們不是來勤王的嗎？怎麼突然有了性命之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