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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傳聞說,老卑鄙曾立下遺囑,在他百年之後,寧誠和木青青平分他的家產。
對於逼捐海羅盤再打壓我這事,老卑鄙非常乾脆大氣,承認就是他的主謀。
得到我想要的答案,我曼聲細語說:“剛你說問我要多少錢?”
“你費盡心思做局坑人,不就是想出氣,再加訛人嗎?”
“我給你次發財的機會。”
看著老卑鄙那張松皮臉,我話音多了兩分意動:“九千萬的畫,我要你們一千萬精神補償,不多吧。”
老卑鄙端坐不動漠然回應我:“不多。你還算有點良心。這件事……”
我打斷老卑鄙:“再給我寫八幅大中堂?”
老卑鄙老鼻子哼了聲,斜著白眼輕蔑看著我,眼神極度滲人:“你他媽在做夢。”
我不禁抽了兩聲冷笑:“那我不幹了。”
“你個兔崽子。”
老卑鄙咬牙切齒,眼睛噴火:“最多五幅。多一幅都沒有。”
我非常愉快點頭應了下來,隨後又戳了下老卑鄙的菊花眼:“得要在你生氣的狀態下寫啊。不然就是狗屎一堆,沒法看。”
我要是罵老卑鄙倚老賣老,老卑鄙絕不會生氣。
但我要是說老卑鄙字寫得像狗屎,那就真正摸到老卑鄙的逆鱗上了。
這個打擊就相當於你說某個東北人做的豬肉燉粉條不正宗,罵巴蜀人做的回鍋肉沒有粵省人的好吃。
這回老卑鄙這座沉寂九十六年的老火山終於噴發。
雙手抄起柺杖狠抽重打,對著我破口大罵瘋狂輸出,直把憋藏在心裡很久很久的怒火盡數發洩出來。
這一罵,足足罵了我十好幾分鐘,直把老卑鄙這輩子的粗口全部一次性傾瀉在我的身上。
什麼我的祖宗十八代,什麼我的豬朋狗友,什麼方州鑑定所……
我的親屬,我的朋友,我的單位,但凡是老卑鄙能想到的,都罵了出來,只把罵得我狗血噴頭,罵得他自己歇斯底里,罵得整個大廳日月無光,罵得窗外昏天地。
罵爽的老卑鄙隨後就叫大天女小北鼻送來墨跡未乾的支票,像個打發叫花子的富豪,嘶聲痛斥:“拿錢!給我滾!”
“老子再也不想看到你。”
小北鼻十指纖纖捧著支票,像一個千依百順的小侍女對我怯懦懦柔聲低語:“童助理,以前都是我不好,我實在是太想要我爺爺的子玉罐了。”
“今天我們認栽,我不奢望和你以後做朋友。但我希望,我們以後能和平相處。”
我歪頭斜眼瞥著小北鼻,眼前浮現出來的是大天女對我的傲慢與偏見。
我似笑非笑,輕聲調侃:“小北鼻,你不再瞧不起我這個泥腿子了?”
明顯的,木青青對小北鼻這個稱呼非常意外,卻又低眉順眼溫柔得不像話:“當年我曾祖父北帥和和幹爺爺父親張老祖只是因為區區一句微不足道的口角話鬧得冤怨不解。”
“神針李,鐵帽子王,張伯駒老先生先後出面說合都沒化解。最後,鬥上了蛐蛐。”
“結果,我們兩家先輩最愛的蛐蛐都死了。”
“也因為這樣,才有了我們兩家的世代和睦。”
一雙蔥白玉手像四十年前跨越太平洋那樣探到我的身前,在炫白LEd燈的加持下泛起一層瑩瑩的玉光,就連小北鼻手臂上的細細絨毛都變得晶瑩剔透。
“童助理,你把錢收了吧。”
小北鼻誠摯深切的看著我,聲音輕柔得就像是剛剛鑽進被窩裡的新婚小媳婦,眼眸深情殷殷,桃花臉欲說還休。
“以後,咱們好好相處。好不好?”
這一刻的小北鼻,徑自比敦煌壁畫中的天女更美更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