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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棲庭當然知道這是他成親的大喜日子,邁進門時,就看了陸聽嵐兩眼。
他心中了無兒女情長,這親事,有何意義。
見陸聽嵐巧笑地舉起酒杯,聶棲庭冰冷的眸光瞥著她,白玉的骨節端著杯子,懶散道,“本座不過閹人而已,配不上陸府嫡小姐厚愛。”
他這明擺著是要跟陸聽嵐劃清界限。
這怎麼使得?
日後,陸聽嵐還得跟他朝夕共處,依仗他四平八穩的過日子呢。
“相公,你的蠱毒如何了?”陸聽嵐揚眉,放下酒盞。
她有備而來,“我帶了許多草藥,春宵一刻,不如給聶大人配藥,總能找出根治蠱毒的法子。”
聶棲庭面色更如鍋底漆黑,“莫要再提!”
蠱毒乃是他的秘密,饒是這離鏡閣,也無人知曉。
每每蠱毒發作,總要見點血,折磨人為樂。
故而朝野上下,無不對離鏡閣敬而遠之,聞風喪膽,只因他手段極其殘忍,但凡落在離鏡閣手上的,幾近沒有喘著氣出來的。
女子聞言,不覺怕。
陸聽嵐吃了熊心豹子膽般,傾斜著溫香軟玉的身子骨貼近聶棲庭。
“你做什麼?“鼻息間,酒氣混雜著女子的胭脂味,她猶如凝脂玉的臉,近在咫尺,聶棲庭垂眸,就能清晰看到那如蒲扇般的長睫,輕輕顫動。
陸聽嵐不退反進,柔荑抬起,纖纖指尖壓在了他胸膛,“相公可是日夜難寐,萬蠱噬心?”
她幾近貼在他懷裡,掀起眼簾,秋水雙眸微微清亮。
一聲聲的‘相公’,如貓爪撓過聶棲庭的心房,不等陸聽嵐壓在他心口,他驀然攫住了女子手腕,“陸小姐,你真不把本座當男子看!”
……
櫟王府。
房梁各處張燈結綵,喜綢密密。
堂前拜了天地,陸崢月在金絲楠木的拔步床上靜等,嘴角止不住上翹。
鳳冠之下,所見皆是細緻考究。
她總算不必嫁個太監,不會再被人取笑,多年之後,櫟王入主東宮,她便是身份金貴,萬人之上。
算陸聽嵐還算識趣,不與皓月爭輝,想來,陸聽嵐在太監那,不好過吧?
她雀躍不止,前幾日陸聽嵐在秋宴上耍威風,也沒那麼慪氣了。
可陸崢月左等右等,等到三更,仍不見來人。
櫟王府裡的隨身侍女過來伺候:“櫟王妃,夜深了,奴婢伺候您梳洗吧?”
梳洗?
新郎人還沒見著,怎就獨守空房就寢?
“櫟王可是還在與賓客周旋?”陸崢月拐著彎探詢。
丫鬟放下洗腳盆,偷瞄她一眼,憋著笑,“回王妃娘娘,賓客早就散了,王爺這會兒正在東角亭呢。”
“他何時歸?”陸崢月心中浮出不好的預感。
“那可不知道,雪月樓的姑娘在側,王爺正樂著呢!”
雪月樓?那不是京中有名的煙花之地嗎?
陸崢月哪裡還坐得住,一腳踢翻了洗腳盆,大步流星地奪門而出,直奔東角亭去。
月夜下東角亭蟲鳥低鳴。
花草盎然中的琉璃瓦泛著幽冷的光,陸崢月穿過花叢,就見兩具身體交纏在一起。
朝堂之上,一表人才的櫟王爺賣力耕耘,女子嚶嚀孟浪,喊得好不要臉。
只一眼,陸崢月的天便塌了。
她何時見過如此淫靡的場面,愣在原地渾身哆嗦。
“王爺……王爺,今兒是您新婚,王妃娘娘還等著您呢!”
“她?趕著送上來的賤貨,什麼名門閨秀,有什麼意思,爺啊,就喜歡你這種野花,怎麼樣?本王厲不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