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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媽請不了假,我不敢一個人去……」上海那麼遠,枝子長到這麼大,還從未出過省,獨身前往的恐懼,戰勝了難為情。
林越澤明白過來,「什麼時候?」
「明天早上的火車,晚上到,後天就比賽了。」
「這麼趕?」
「嗯……」枝子手裡揪著一張紙,搓成條,又搓成團,緊張得無以復加,聽到這裡,以為他會拒絕。
不過,林越澤又什麼時候拒絕過她的請求。
「等等。」林越澤飛快開啟電腦,檢視購票網站,火車票已經售罄,飛機的話,要從省會轉飛上海,而且也只有商務座了。
「枝子,你先去,我搭下午的航班,跟你應該差不多時間到。組委會安排的酒店在哪?」
枝子報了酒店名字。
林越澤又去查地圖,「機場和火車站離得遠,那我們直接在酒店碰面吧。」
知道她怕,林越澤安慰她,「只有十幾個小時,到時候你給我打電話,別斷,飛機只要幾個小時,一下飛機,我就撥給你。」
「好。」
「火車上面魚龍混雜,什麼亂七八糟的人都有,你要注意安全,護好自己的行李……」林越澤從衣櫃拿出換洗衣服,塞進行李箱。除了衣物,只要帶上身份證、手機充電線、錢包等,一個小行李箱就夠了。
枝子聽著他的囑咐,還有那邊窸窸窣窣的響聲,莫名產生一種安全感。她一句一句地應著,心臟的搏動下,帶起一陣陣難以名狀的感動,語調也在變軟。
睡前想得多,斷斷續續做了一晚的夢,第二天,天未亮就得起,枝子精神倒還不錯。
枝子媽媽送枝子上火車,她一萬個不放心,叮囑了一路。
「卡你保管好,錢用完了就去取。路上別跟陌生人搭話,尤其是奇怪的大叔……到了之後,記得給我打電話。」
有些話,林越澤也說過類似的。
最關心她的,永遠是他們兩個人。
枝子不想讓媽媽擔心太多,哪怕心裡慌,也要說:「放心吧,我可以的。」
車票是硬臥,中層床鋪,下鋪的大叔睡得鼾聲大作;上鋪沒有人;對面上鋪放行李,中鋪的大媽和下鋪的年輕女生也在睡,時不時翻個身。枝子猜,他們說不定是一家人。
枝子小心地把行李放好,踩扶梯爬上床,被子上面有洗不掉的黃色汙漬,她也顧不上,撥給林越澤。
「我上車了。」她說話的聲音壓得很低,林越澤差點沒聽清。
「你旁邊都是些什麼人?」
枝子如實報告。
「我等下去坐大巴,還要幾個小時才能到省會,我真是捨命陪君子。」
「是是是,你最好了。」
枝子一直在和林越澤說些有的沒的,慢慢的,天亮起來,朦朧的光映進來,彷彿一層層揭開面紗,世界的輪廓漸次顯現,先是近處的樹木,電線桿,再是農田,天空。
其他人也都醒了,開始洗漱、吃早餐,泡麵的味道很大,枝子打了個噴嚏。
對面的大媽注意到她,跟她搭話:「妹子,去哪兒啊?」
她嗓門大,鄉音很重,枝子勉強能聽懂,謹慎地說:「上海。」
「一個人去這麼遠啊?看你還小,你爸媽能放心哦?」
「嗯。」
「去幹啥啊?」
「有事。」
聽出她的防備心,大媽也沒再多打聽,自顧自地嗦起面來,嗦得呲溜呲溜的,像什麼絕世美味。
聽他們聊了會兒天后,枝子初步得出結論:大媽和那個年輕女生是母女,大叔是一個人,都是去上海,一個是送女兒去學校,一個是看兒子。
火車到下一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