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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啪‐‐&rdo;
&ldo;啪‐‐&rdo;
&ldo;啪‐‐&rdo;
&ldo;這是作什麼呢?一個好好的孩子,不過唱錯了一句詞,怎麼要這樣打呢?&rdo;老僕駐足,側耳聽著正廳中傳出來的鞭響,搖搖頭,嘆息著走過。
正廳中跪著一個姑娘,蓬亂披散著長及後背的頭髮,那清脆鞭響,就是從她身上傳來。
鞭子打在她身,她晃都不晃一下。只是月白的長衫薄薄地敷在背上,聳起兩支清晰的蝴蝶骨。
&ldo;餘飛,你仗著現在有一批票友捧著你,就把自己當角兒了!老祖宗傳下來的四功五法,你都不放在眼裡了是不是?才多大點年紀,就在臺子上玩俏頭,你說,該打不該打!&rdo;
餘飛目光定於虛空,本似靈魂出竅,聽了這句話,斜斜抬眼,眼瞳中似漆黑海上忽的漂來一星火光,隨即轟然大亮。
她問:&ldo;陳師傅,我唱得如何?&rdo;
拿鞭子抽她的教戲先生手下一滯。
艇主呵斥:&ldo;執迷不悟!你那不叫俏頭,叫跑海!叫不守規矩胡唱瞎改!&rdo;
餘飛不理,又問:&ldo;倪師叔,我唱得如何?&rdo;
正廳燭火搖曳,映照出兩側站著的一眾艇中人等。男子著長衫,女子著襖裙,深藍淺白,皆是一樣款式。燭火映著沉默。
餘飛此言一出,眾人目光唰地擲向廳柱後站著的一個男子。那男子亦著月白長衫,廳柱投下的陰影中身姿清榮,肖似他身側探向天頂亮瓦的一簇紫竹。
男子冷麵不言。
餘飛靜了半晌等不到回復,低低嗤笑一聲。
艇主見她這副不思悔改的模樣,大怒:&ldo;楊小樓的身段,程硯秋的水袖,赫蘭田的眼睛,各自獨樹一幟,那是人家天資不凡,又刻苦練了多少年,慢慢琢磨出來的!你算什麼東西!陳師傅,再打二十鞭!&rdo;
教戲先生驀地嘆一聲氣:&ldo;餘飛!和艇主服個軟,認個錯!再打二十鞭,你這兩天還能上臺麼?&rdo;
餘飛道:&ldo;我今日被打,難道不是因為上面的領導親點我和倪師叔唱《遊龍戲鳳》,我露了雌音?&rdo;
艇主恨聲道:&ldo;你知道就好!&rdo;
&ldo;既然領導都說了要看我的戲,難道不是因為我唱得好?&rdo;
&ldo;……&rdo;艇主氣急敗壞,&ldo;打打打!再不狠狠地打,她遲早敢自己搞出一個&l;餘派&r;來!今天就要讓她看看,繕燈艇沒了她上臺唱戲,照樣還是響噹噹的繕燈艇!&rdo;
教戲先生無奈一咬牙,孺子不可教,恨鐵不成鋼,揮鞭再起‐‐
餘飛反手一抓,穩穩拿住了那根短鞭。她運了一下氣,眼珠子一明一暗,一熱一冷,終於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忽的在背後高抬左手,好似飛天反彈琵琶,指尖輕拽,將那短鞭鞭梢的皮套扯了下來。
&ldo;陳師傅,要打就這樣打,打三十鞭。&rdo;
教戲先生怔了,所有人都怔了。
這鞭子不是簡單的鞭子,是一支刑鞭。
鞭子越短越硬,越韌越細,打在身上越疼。剛才套著皮套,狠抽了二十鞭,也不見餘飛薄衫破損,有血滲出‐‐那只是普通的對繕燈艇弟子的懲罰,疼歸疼,不會傷筋動骨,不影響登臺演出。
這皮套一抽,底下便見鋥亮的一段鋼絲,不過火柴粗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