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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p;…曹公尋滑榮路去,行無二十里,見五百校刀手,關將攔住。曹相用美言告雲長,&ldo;著操亭侯有恩。&rdo;關公曰:&ldo;軍師嚴令。&rdo;曹公撞陣卻過。說話間,面生塵霧,使曹公得脫。關公趕數裡復回,東行無十五里,見玄德,軍師。是走了曹賊,非關公之過也。言使人小著玄德(案此句不可解)。眾問為何。武侯曰,&ldo;關將仁德之人,往日蒙曹相恩,其此而脫矣。&rdo;關公聞言,忿然上馬,告主公復追之。玄德曰,&ldo;吾弟性匪石,寧奈不倦。&rdo;軍師言,&ldo;諸葛赤(亦?)去,萬無一失。&rdo;……
(卷中十八至十九頁)
觀其簡率之處,頗足疑為說話人所用之話本,由此推演,大加波瀾,即可以愉悅聽者,然頁必有圖,則仍亦供人閱覽之書也。餘四種恐亦此類。
說《三國志》者,在宋已甚盛,蓋當時多英雄,武勇智術,瑰偉動人,而事狀無楚漢之簡,又無春秋列國之繁,故尤宜於講說。東坡(《志林》六)謂&ldo;王彭嘗雲,途巷中小兒薄劣,其家所厭苦,輒與錢,令聚坐聽說古話,至說三國事,聞劉玄德敗,頻蹙眉,有出涕者,聞曹操敗,即喜唱快。
以是知君子小人之澤,百世不斬。&rdo;在瓦舍,&ldo;說三分&rdo;為說話之一專科,與&ldo;講《五代史》&rdo;並列(《東京夢華錄》五)。
金元雜劇亦常用三國時事,如《赤壁鏖兵》《諸葛亮秋風五丈原》《隔江鬥智》《連環計》《復奪受禪臺》〔2〕等,而今日搬演為戲文者尤多,則為世之所樂道可知也。其在小說,乃因有羅貫中本而名益顯。
貫中,名本,錢唐人(明郎瑛《七修類稿》二十三田汝成《西湖遊覽志餘》二十五胡應麟《少室山房筆叢》四十一),或雲名貫,字貫中(明王圻《續文獻通考》一百七十七),或雲越人,生洪武初(周亮工《書影》),蓋元明間人(約一三三○‐‐一四○○)。所著小說甚夥,明時雲有數十種(《志餘》),今存者《三國志演義》之外,尚有《隋唐志傳》《殘唐五代史演義》《三遂平妖傳》《水滸傳》等;亦能詞曲,有雜劇《龍虎風雲會》〔3〕(目見《元人雜劇選》)。然今所傳諸小說,皆屢經後人增損,真面殆無從復見矣。
羅貫中本《三國志演義》〔4〕,今得見者以明弘治甲寅(一四九四)刊本為最古,全書二十四卷,分二百四十回,題曰&ldo;晉平陽侯陳壽史傳,後學羅本貫中編次&rdo;。起於漢靈帝中平元年&ldo;祭天地桃園結義&rdo;,終於晉武帝太康元年&ldo;王濬計取石頭城&rdo;,凡首尾九十七年(一八四‐‐二八○)事實,皆排比陳壽《三國志》及裴松之〔5〕注,間亦仍採平話,又加推演而作之;論斷頗取陳裴及習鑿齒孫盛〔6〕語,且更盛引&ldo;史官&rdo;及&ldo;後人&rdo;詩。然據舊史即難於抒寫,雜虛辭復易滋混淆,故明謝肇湅j〔7〕(《五雜組》十五)既以為&ldo;太實則近腐&rdo;,清章學誠〔8〕(《丙辰札記》)又病其&ldo;七實三虛惑亂觀者&rdo;也。至於寫人,亦頗有失,以致欲顯劉備之長厚而似偽,狀諸葛之多智而近妖;惟於關羽,特多好語,義勇之概,時時如見矣。如敘羽之出身丰采及勇力雲:
……階下一人大撥出曰,&ldo;小將願往,斬華雄頭獻於帳下!&rdo;眾視之:見其人身長九尺五寸,髯長一尺八寸,丹鳳眼,臥蠶眉,面如重棗,聲似巨鍾,立於帳前。紹問何人。公孫瓚曰,&ldo;此劉玄德之弟關某也。&rdo;紹回見居何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