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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掃。這個時間打掃,不用猜了,多半是做得太激烈。
時間是凌晨兩點過半,北京的夜生活其實沒那麼豐富,比川渝地區的夜生活那是比不過的,但和江蘇地界還姑且能比一下。方識攸記得望京有個做生蠔的店,手機一搜,人家兩點就關門了。
北京這城市其實挺“大爺”的,不是擺譜的那個大爺,是家裡聽著電視聲兒在沙發上睡覺的大爺,明明呼嚕聲都來了,你電視一關,他醒了,問你關他電視幹嘛,他還聽呢。北京就像那個大爺,你說他睡著了吧,人家工體北路熱鬧著,你說他沒睡吧,鳥巢九點半就關燈了。
倆人在人行道同時嘆了口氣。
起了些風,許老師雙臂抱胸,襯衫下襬飄飄揚揚,說:“這偌大的朝陽,沒個吃宵夜的地兒嗎?”
“我再想想啊。”方識攸抿了抿唇,“呃……”
“找個燒烤攤唄。”許南珩說著,挪了一步,手往方識攸外套裡伸,摸索了兩個兜,問,“煙呢?”
“好像沒帶。”方識攸說,“煙在被你扯爛的那件裡。”
“那先去買菸。”許南珩說。
其實方識攸不太想讓他做完這麼激烈的狀態吃燒烤,對身體不好。然而買完煙後,二十分鐘,還是在燒烤店坐下了。
許老師是虛了點兒,但還沒那麼脆弱。他是那種當代二十六歲年輕人都會有的‘虛’——天天睡不著也睡不醒,嘴裡唸叨著人吶要多喝熱水然後從冰箱裡拿出一聽罐裝可樂。
不過許老師也確實不脆弱,他的體能能夠撐著獨自駕駛三千五百公里進藏,能騎馬放牛,能爬山能下田。
一盤烤肉串兒端上來,濃烈的燒烤料味道讓人瞬間感覺餓得不行。這倆人劇烈運動過,又是成年男性,對視一眼交換目光,然後沉默地吃起來。
點了燒烤小龍蝦和一些烤蔬菜,吃了一個多小時,然後雙目無神地靠在椅背上,覺得人生至此足矣。時間是凌晨四點二十分,結了賬出來,夜色濃厚,仰頭看看,北京是能看見星星的。
方識攸揉揉他後頸,打趣他:“頸椎還好嗎?”
“唉喲。”許南珩微微閉上眼,“對,就那兒。”
方識攸笑著給他揉。
再等一會兒
就日出了,許南珩回頭問他:“去看升旗嗎?”
“走唄。”方識攸說。
兩個人湊在一起好像就不會累,一萬五一晚上的酒店也沒有所謂。在凌晨的街邊牽上手,招了輛計程車,師傅一聽去看升旗,問:“喲,來北京玩兒的呀?”
許南珩說:“剛回北京,一年沒回來了。”
師傅:“打哪兒回的呀?”
“西藏。”許南珩說。
師傅說了句網上流傳甚廣的話:“青春沒有售價,硬座直達拉薩!”
許南珩能讓話掉地上嗎:“是,此生必駕318,一路向西到拉薩!”
方識攸在邊上笑。
然後師傅反應過來了:“北京往拉薩也不走318呀。”
許南珩:“啊,走的109,路上還撿了個物件。”
“那感情好!”師傅讚許道。
這個點的天/安/門廣場已經擠不進去了,夏天五點多就日出,計劃來看升旗的人們凌晨兩三點就來佔了位。他倆在最外邊那一圈,能看見旗杆也就夠了。
他有點想念西藏了,邊境村莊很多國旗。許南珩輕輕地深吸一口氣,看著北京的藍天,他想,藏南高原的風一去萬里,一定也能吹到北京。
回了酒店後方識攸已經在收拾行李箱了,許南珩把窗簾拉開,問:“你收拾東西幹嘛?”
方識攸怔愣了下:“中午不退房嗎?”
許南珩彎唇笑道:“我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