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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搶過他手裡的抹布,憤憤丟進桶裡,「跟你道歉就是了,我又沒見到你在下面,太餓了,才沒拿穩抹布,對不起嘛。」
喬紀年忽然笑了,語氣染了調笑意味,「沒事兒,主要是我以前被一個和你同名同姓的人騙了五百萬。現在一看到你,想起了她,氣不打一處來。」
他沒說謊,三年前連煋騙了他五百萬,說要買船帶他出海。
那時候,他24歲,連煋才23歲。
他還沒晉升到大副,剛剛成為見習三副。
而連煋已經是一等三副。她上學早,20歲就從海事大學畢業,23歲那年已經取得高階船員證,級別甲一,可以走無限航海區。
他那時大少爺脾氣,和家裡鬧得很僵,家裡不讓他當海員。他一心想離家出走,擺脫家裡的控制。
連煋和他說,讓他借她五百萬,她有渠道搞來一條散雜貨船,可以帶著他出海,再也不回來。
他挺天真,信了那個謊話連篇的女人,真給了她五百萬。
在約定出發那天,他來到碼頭等待,始終沒等到連煋。等了一整夜,後知後覺自己被騙了。
連煋自己出海,再也沒回來,半年後,大家才收到她在海上遇難的訊息。
死訊傳來時,他整個人都是懵的,不知道是為了五百萬而心疼,還是有別的情愫,渾渾噩噩喝了一個月的酒才緩過來。
連煋喜歡騙人,他們那一圈的人或多或少都被她忽悠過,騙錢騙感情,她嘴裡就沒一句真話。她天賦高,人又機靈,十八歲就偷偷開散貨船出海。
上了海事大學,大四就去甲板實習,兩年後混到三副的位置。
她擁有甲一證書,可以走環球航線。每次騙了人,就隨便找條船應聘登船,一頭扎進茫茫大海中,誰也找不到她。
他們那一圈人中,被連煋騙得最慘的是邵淮。
別人連煋可能就騙一兩次,但對於邵淮,她是接二連三地騙,往死裡褥羊毛。
連煋死訊傳來時,他去找過邵淮一次,問他,連煋是不是真的死了。
邵淮沉默很久,眼裡看不出情緒,最後只說了句:死了也挺好。
連煋顯然不高興,提起水桶就要走,「我要去吃飯了。」
喬紀年從塵封的記憶回神,靠在欄杆上,吊兒郎當,閒閒看著她,「一起吃個飯吧,去上面的皇家餐廳。」
連煋猶豫不定,「我沒錢。」
十分鐘後,第九層甲板的皇家餐廳。
連煋像只小倉鼠一樣吃著,清蒸東星斑、薺菜鱸魚丸、咖哩蝦球塞得嘴裡滿滿當當。
喬紀年吃得很少,慢條斯理喝著橙汁,悠閒看著她。
「你不吃嗎?」連煋抬頭問。
「不敢吃,怕不夠你吃。」
連煋聳聳肩,繼續吃自己的,這可比員工餐好吃太多了,員工餐總是味道很淡,沒有尤舒給的酸豆角,她都吃不下去。
沒一會兒,喬紀年去上洗手間。
連煋張望四周,問服務員能不能給她一個餐盒。服務員道,郵輪上的餐廳不可以打包,想吃的話可以隨時過來餐廳吃,或者在房間叫餐也可以。
等服務員走了,她躊躇了下,從口袋裡拿出兩個透明塑膠袋,把還沒動的蘆筍鱈魚釀百合和馬蘭焗花蟹倒進一個袋子,一份巧克力慕斯倒進另一個袋子。
紮緊塑膠袋,塞進口袋。
喬紀年回來時,桌上的菜所剩無幾,只是笑了笑,「以前也沒見你這麼能吃。」
「以前?」
「沒什麼,走吧,我也該去上班了。」
喬紀年前往駕駛艙。
連煋坐電梯回到第三層甲板的員工宿舍,兩人間的上下鋪,有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