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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說幾個孩子日後大富大貴,前途無量,旁的不擔心,唯恐未能覓得良人。她堅信這世上有桃花仙,春來便如約而至,心誠則靈。
早春時椒房宮的桃樹總是最先發的,依照慣例,皇后給濯靈、晏清還有薛措一人一枝桃花。卻不許晏適容靠近,以防擋了哥哥姐姐們的好運。
晏適容不懂這些,只覺母后帶著哥哥姐姐玩兒不帶他,委屈了。他便坐在門檻上巴巴地盯著桃樹,滿臉寫著不高興。
小糰子不高興也不鬧,鬱鬱寡歡地靠著牆,幽怨的眼神時不時朝不遠處拋去,腮幫子卻是越鼓越大了。
好一會兒那邊才拜完桃花仙,晏清朝晏適容走來時不禁笑了笑,卻是很剋制地抿起了薄唇,咳了一聲,將桃枝遞與他。
&ldo;我並不需要這個。&rdo;晏清這樣說。
晏適容白白胖胖的小爪伸手拿過桃枝,連叫了三聲&ldo;太子哥哥你真好&rdo;。
晏清不自然地收回眼神,見阿躍在後頭偷笑,便厲聲道:&ldo;磨蹭什麼,還不快隨本宮去東宮念書!&rdo;
阿躍在後頭對晏適容悄悄地吐了吐舌,鹿眼彎成一輪峨眉。
晏適容將桃枝插自個兒髻子上,偏頭問薛措:&ldo;藏玉哥哥,阿玉好看嗎?&rdo;
……
路上晏清瞥他一眼:&ldo;你笑什麼?&rdo;
阿躍眨眼道:&ldo;太子殿下對六皇子真好。&rdo;
晏清撅起了嘴,輕輕地哼了一聲。
&ldo;你是本宮的好兄弟,本宮以後也會對你好的。&rdo;
阿躍一愣,止住了腳步。
晏清見他沒有跟上來,便問,&ldo;你還在磨蹭什麼?速速跟來!&rdo;
阿躍攥著拳提到了心口,雙眼通紅,可惜晏清沒有看見。
&ldo;太子殿下等等奴才。&rdo;
&ldo;快跟上。&rdo;
日子是這樣一天一天過去的,阿躍依舊是晏清的小跟班,晏清有什麼好東西都往他那兒送。
晏清十五歲時得了太子玉冠,此後便要長住東宮了。
挪宮那日晏清頻頻看向晏適容,欲言又止,阿躍最是通曉他的心思,便問道:&ldo;太子以後不住椒房宮了,六皇子會想念太子嗎?&rdo;
晏適容搖了搖腦袋,舔了一口糖,小桃花眼眨巴眨巴:&ldo;不想。&rdo;
阿躍拿出一罐金桔蜜餞,啟發道:&ldo;您再好好想想。&rdo;
晏適容眼冒精光,立馬會意,大聲道:&ldo;想!想的!阿玉會想的!&rdo;
晏清拂袖,深覺這小東西沒心沒肺極了。
沒人的時候阿躍才敢放聲大笑,淡青的袖子掩在嘴邊,&ldo;我的太子殿下啊,您的嘴也太硬了吧。&rdo;
晏清拍案不悅:&ldo;是誰準你這麼同本宮講話的?&rdo;
阿躍不笑了,認真地看著晏清,語帶試探:&ldo;那麼太子,會怪罪奴才嗎?&rdo;
晏清好似忽就想到了兩人第一次見面,宮外柳樹下,見到有夥子地痞對他拳打腳踢,生平第一次晏清生了憐憫之心,救下了他。
他趁侍衛不備,撲了過來,抓著晏清的袖子直說謝謝。侍衛怕他驚擾太子,飛起一腳將他踢出老遠。
綠條折風,煙縷成愁。
侍衛拔劍指向他:&ldo;誰給你的膽子冒犯太子?你小子是活膩歪了吧!&rdo;
晏清眯著眼打量著地上那人,卻制住了侍衛再施惡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