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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鼓,能反彈琵琶。在春樓中被調教三年,健舞能跳拓枝、胡騰、胡璇,軟舞能作長袖、白舞、折腰,樂器無一不精。
京中不少顯貴都看過他的舞,知其雅號為&ldo;點絳唇&rdo;。
馬車轔轔,招搖過市,留下漫天香風花雨,珠落玉盤似得琵琶聲繞樑不去。點絳唇一對灰綠鹿眼波光流轉,病病怏怏惹人憐愛。
然而他心中卻慪得慌,不住抱怨:&ldo;餓極餓極,愣頭青!什麼時辰了?今天不會又沒飯吃吧?&rdo;
&ldo;剛過午時,你餓死鬼投胎?&rdo;鮮卑少年將腦袋從紗帳外探進來,他眉眼濃黑,面容英俊,靠坐在花車外緣,撥弄一把金鑲玉的豎琴,&ldo;我說白……點絳唇,你又亂喊什麼?馮掌事晚上將你吊起來打。&rdo;
原來,這輛花車上的兩名少年,便是白馬與檀青。可為何柘析白馬剛擺脫了雪奴的蔑稱,又得了個滑稽可笑的&ldo;點絳唇&rdo;?
卻說永初二年正月,他好不容易逃離山洞,在雲山邊集因貪吃麥芽糖被人販子迷暈,四錢銀子賣給中原行商。
馬車晃晃悠悠三四日,自關西至洛陽,穿過洛南定鼎門,進入暈著脂粉氣味的花街宜人裡。
那夜漫天飄雪俱是粉紫,面容姣好的少年少女被驅趕下車,脫光衣服任人挑選。
白馬和檀青年紀相仿,一個明秀,一個英挺,被賣至城裡最富盛名的春樓‐‐青山如是樓,作了賣藝的倡優。
來春樓的人裡頭,不是風雅客,便是附庸風雅的,老闆拿了一卷詞牌名,挨個給樓中的倡優ji子作號。
入了青山樓,便只許稱號,再不能提起自己的名。如此,柘析白馬便換做點絳唇,檀青則為青玉案。
白馬大字不識一個,根本不覺有異,但檀青是個讀書人,可難受了好一陣。然而難受過後,日子仍要繼續,被抓、被賣、受訓。
韶華易逝,轉眼三年過去,兩人相互照應已是親如兄弟。
白馬無力地掃了把琵琶,道:&ldo;將來要讓咱們做皮肉買賣,再如何打,也就是嚇唬嚇唬你。想我在匈奴的時候……不想提了,腹內空空,男兒膝下什麼也沒有,點什麼鬼的名字。&rdo;
他雖已十六,卻因身有殘缺,嗓音未如同齡少年般發生變化,仍舊清冽乾淨,透著股雪水的涼意。用著抱怨的語氣,也能讓人聽出柔軟的委屈,看似天生就比別人更弱氣。
檀青手中琴絃少撥一根,嚇得不輕:&ldo;呀!你說老馮聽到沒?&rdo;
&ldo;別自己嚇自己,他又沒長著狗耳朵。&rdo;白馬靠在憑几上,琵琶掃掃停停,&ldo;一弦錯,誰人能聽?&rdo;
檀青視線遊移不定,道:&ldo;方才那人看了我一眼。&rdo;
&ldo;看你的人多了,不看才奇怪。&rdo;白馬沿著他的視線望去,只見一個白濛濛的影子。
檀青:&ldo;他本來沒看,彈錯才看的。&rdo;
白馬餓得手抖,琵琶&ldo;錚&rdo;地彈多了個音。
那白影瞬間回頭,遙遙朝著花車望來。
白衣玉冠,三尺劍,白馬心跳漏了半拍,琵琶脫手而出。
幸而檀青眼疾手快撈住琵琶,嘲道:&ldo;還道你不擔心。&rdo;
&ldo;周……你說什麼?&rdo;白馬迅速接過琵琶,重新開始彈奏,&ldo;我是餓得頭暈氣短出癔症了,除了晚飯,再沒什麼可擔心的。&rdo;
說罷,垂眉斂目,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