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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白馬。&rdo;見他左腳掌上一個大大的&ldo;奴&rdo;字烙印，周望舒的動作忽然停住，伸出食指，隔空在凸起的疤痕上比劃數下，又看了一眼雪奴的睡顏，&ldo;胡人。&rdo;
哐當一聲，一把質樸的匕首從雪奴靴中掉落，周望舒不覺有異，隨手撿起放在身旁。他以兩指拈著雪奴的束腰革帶，見半塊碎玉從袋中露出，便用食指輕輕推了回去。
最終，周望舒捲著一件狐裘披風，將雪奴抱在懷中降溫發汗。
雪奴又夢見自己第一次逃跑被抓時的情景，孫掌事把他提到牢房中，看匈奴人活剝逃奴的整張人皮。他把所有能吐的東西都吐了出來，又在雪地裡跪了一日，飢餓摧折人心，令他恨不得馬上死去。
&ldo;爹，我好餓。&rdo;
&ldo;什麼？&rdo;
&ldo;周大俠？&rdo;雪奴悠悠轉醒，嚇得彈了起來，大叫一聲，&ldo;我、我、我，我不是有意冒犯！&rdo;
周望舒將他拉了回來，用披風裹好，道：&ldo;小心著涼。&rdo;他說話時，語調沒有什麼起伏，完全不似關心人的模樣，倒像是問對方&ldo;吃了沒有&rdo;。
不過雪奴還是受寵若驚，他甚至有些驚慌失措，試探性地問：&ldo;我睡了多久？是不是耽誤您的事了？抱歉，我……&rdo;
&ldo;一天一夜，你很好。&rdo;周望舒嘆了口氣，只是雪奴，道：&ldo;應當道歉的是我。當晚我發現異常，推測下毒者必定在部落附近暗中觀察，故而獨自離開，正巧遇上這三名天山來客。事出突然，我未能顧及到你，抱歉。&rdo;
雪奴使勁兒搖頭，暗中觀察周望舒，見對方神色無異，應當是真的沒有因為自己的昏迷誤事而生氣，才暫時放下心來。他心裡也明白，自己平平無奇，在周望舒眼中是個無足輕重的路人，他離開時只怕想都沒有想到自己。
雪奴尋回自己的衣物，將匕首插進靴中，不露聲色地摸了摸革帶側袋中的玉石，繼而笑道：&ldo;我又不是你兒子，哪能事事仰仗於你？你本就無須理會我，能讓你掛心片刻，我也應感恩戴德。&rdo;
逝者已矣，此種無奈他經歷了太多，又因近日大起大落，對人世無常有了新的體悟，不得不更加豁達一些。心中藏著深仇，眼裡卻有光明，才能在重壓下繼續生活。
&ldo;我們走麼？我只求跟著您走到關內，便自己去尋個生計。&rdo;雪奴穿著身土色皮毛襖子，小臂小腿束上皮革護具，腰圍一條手掌寬度的皮帶，其上繫著些漁獵用具。
周望舒看著他稚嫩的面容與跟年齡不符的沉穩神情，忽然說了一句：&ldo;你跟我回江南。&rdo;
雪奴目瞪口呆，聽周望舒咳了一聲，略不自然地說：&ldo;江南氣候好些，捕魚打獵都能吃飽。&rdo;
&ldo;真……真的？&rdo;雪奴的肚子發出一聲巨響，高興得不知所措，&ldo;那我們現在就走吧？我還從沒去過中原，去父親……&rdo;他說著話，忍不住向外走去，繼而有跑回來，在原地轉了好幾個圈兒。
周望舒看向他，眼帶疑惑。
雪奴差點說漏嘴，連忙將話頭拐過來，道：&ldo;父親一直說，中原是個好地方，那兒的稻子一年收三季，人人吃穿不愁。&rdo;
&ldo;四海無閒田，農夫猶餓死。&rdo;周望舒搖頭嘆息，問：&ldo;你知，何謂國難？&rdo;
雪奴記得分明，這是他第二次提出此問。他心想，周望舒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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