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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雲層,金邊鑲嵌在雲間,成了一道分界線,將天空分割成明晦兩半。
一隻不知名的小鳥立於枝頭,毛色艷麗,鳴聲清脆,在枝幹處蹦了幾下,振翅飛走。
昨夜突來的暴雨打落了不少葉子,幸好枝頭綠意未消,可惜殘敗了不少。
她時常想停下腳步看一看身邊的風景,可現實總時不時的賞她一耳光,逼迫她不得不掙扎著往前奔。
沿途的風景,是留給在生存線上有時間喘息的人欣賞的。
奚瑾將手收了回來,直視著車的正前方,道上只有稀稀落落的幾輛車,都在一路飛馳。
她打了個轉向燈,握著方向盤的手往左側撥了一下,車駛進快速車道,踏著油門的腳稍用力了些,輕鬆越過了前頭的一輛麵包車,一股愁緒漫上心頭。
崔茵怡說的對,她沒有爸爸。
在她三歲那年,工地的一場意外奪走了她生父的性命。生父的母親該是被氣昏了頭,喪禮那天當著眾人的面把她們娘倆攆出了家門,邊嚎啕大哭邊罵她倆是喪門星。旁人要麼冷眼旁觀,要麼評說上一二圖個熱鬧。
很久以前的事了,早在記憶裡模糊到失了稜角。被媽媽反覆嚼了那麼多年,倒像是奚瑾自己真能深刻到每個細節似的。
倒是那天下的雨,時常會飄進她的夢裡。
那天她的媽媽把她塞進外套裡,蹲坐在路邊,哭得厲害。她偷偷將外套扒開了道縫,外面的世界陰暗潮冷充斥著滿滿的惡意。雨絲砸進她的眼睛裡,很疼。
她的生父過世後,她的媽媽便領著她去了外婆家。媽媽的孃家又是出了名的重男親女,嫌她們娘倆是累贅,年幼的奚瑾多吃半碗飯都要看盡臉色。
僅隔了一年,她的媽媽就被逼著嫁給了現在的這個男人,之後便生下了她的弟弟季鐸。
時至今日,她的外婆每每念起自己女兒命苦沒能改嫁到好人家,總能聯想到是因為奚瑾這個拖油瓶存在的緣故。
繼父季林輝嗜酒好賭,一有不順心的地方就跑回家撒氣,砸鍋摔碗,三不五時的無故打罵奚瑾和季鐸。媽媽陳娟性格軟弱從不知道反抗,大概是原生家庭的影響,滿心滿眼裡只有她的那個丈夫和兒子。唯有弟弟季鐸對她還保留著親人間的善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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