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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苗欲言又止,最後還是說了出來,&ldo;那個,若安,&rdo;她覺得非常難以啟齒,&ldo;你知道坐過牢的人,戶口是要被登出嗎?如果是的話,那怎麼落呢?&rdo;
曾若安吃了一驚,但沒有表現出來,&ldo;好,你稍等。我給我問問。&rdo;
袁苗掛了電話,沒等很久,曾若安就回了過來,&ldo;苗苗,你的釋放證明還在嗎?&rdo;
這是一生的恥辱,最不愛提,可又不能不提。
袁苗問,&ldo;怎麼了?&rdo;
&ldo;需要拿著釋放證明,去辦落戶。&rdo;
袁苗哦了聲,心裡很亂。
曾若安說,&ldo;苗苗,如果你不介意,要不,落在我的一個房子裡?落戶需要有房子。&rdo;
袁苗的心裡亂極了,她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她覺得生活雖然清苦,但也算過得去。沒想到,所有的美夢都是美夢而已,分分鐘就會被戳破原形:她是個刑滿釋放人員。
但她畢竟還是平平的媽媽,眼下沒資本矯情,曾若安提供的就是最好的解決辦法。如果不是曾若安,她就是死路一條。
於是,她就只能說,&ldo;謝謝。&rdo;雖然聲音很低微。
&ldo;那你什麼時候來?&rdo;
袁苗看看時間,&ldo;要不明天?一天能辦好嗎?&rdo;
曾若安說,&ldo;不一定能,試試吧。&rdo;
袁苗掛了電話,買了第二天早上最早的到江城的票。一家人雖然沒什麼情緒,但也照常吃了飯。平平雖然看出大人們有事,但畢竟是小孩子心性,只要媽媽在眼前,他就覺得很快活,很快,就恢復了活力。
袁苗雖然心裡有事,但也不想讓孩子跟著受影響,就盡力和他做遊戲。雷燁只是聽袁苗說回江城找曾若安試試,有些憂心忡忡,但也沒說出來。
第二天一早,袁苗出了家門,近中午到了江城,曾若安已經在火車站等她了。
兩人見面,還有點尷尬。袁苗囁嚅了半天,說了句&ldo;對不起。&rdo;
曾若安說,&ldo;說對不起的,其實應該是我們。當年若錦太不懂事,當然,我……&rdo;
袁苗截住他的話,&ldo;我從來沒怪過若錦。我一直都覺得,當年要不是我放的那把火,誰也不會把我送到監獄去。是我自己先做錯了,我誰也不怪。&rdo;
曾若安停下腳,嘆了口氣,&ldo;苗苗,你就當我是贖罪好不好?&rdo;
&ldo;我……&rdo;
&ldo;我相信你不怪我們,但你也知道我,知道我心裡確實覺得對不起你。我相信你不怪我們,你也接受我對你的歉意,好不好?&rdo;
&ldo;……你說吧。&rdo;
&ldo;落戶需要房子。我名下有棟小房子。我真的沒有別的意思,就是你剛好用得上,你當我贖罪,好不好?&rdo;
袁苗的眼前忽然變得模糊了。她咬了咬嘴唇,淚,還是流了出來。
曾若安有點發慌,&ldo;苗苗,你別哭,我沒有別的意思,真的沒有。我……&rdo;
&ldo;我知道。&rdo;袁苗的淚一滴一滴的掉下來,她擦了擦,&ldo;我知道,我都知道。我同意,我‐‐謝謝你。&rdo;
曾若安由衷的笑了,&ldo;謝什麼,我也很喜歡平平,這樣他也有個戶口了。沒事,就是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