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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璟深猶豫了片刻。
示意季陽把車朝唐清念開過去。
季陽這邊還沒來得及動作。
唐若雲的車先開出來了。
姐妹倆鬧起來。
謝璟深靜靜地等了一會兒。
離得有些遠，他在車裡，聽不清她們說了什麼。總之他能瞧見唐清念甩開唐若雲，再聯想到沈星辰那些話。她生怕唐清念吃虧，忙讓季陽把車開過去。
唐若雲的車還橫在那裡，季陽沒法靠得太近。
謝璟深開啟車門下車，朝著唐清念走去。
季陽似乎明白了什麼，偏頭對副駕駛上的左先生說道：“左哥，我沒瞎吧？咱二爺這是在幹什麼？讓我繞路從這裡經過，在路上乾等這麼久，就是為了這個？除了大小姐，他可從不喜歡同齡的女人靠近他，這次居然主動奔人家姑娘去了！難不成咱們爺這是開竅動凡心了？要給咱們找個主母？”
左先生寡言少語。
聞言只是縮了縮瞳孔。
沒搭腔。
季陽早就習慣了他這樣，沒指望他能回答，激動得猛地一拍大腿，音量驟然拔高：“我就說嘛，二爺今天不大對勁兒。從在中餐廳接到他，一直到回雲頂華庭換衣服，去公司開會，整個下午都有點魂不守舍，開會的時候居然還走神！有問題，絕對有問題！”
左先生依舊沒搭話。
季陽吃到一口大瓜，迫切地想找個人分享，將目光定格在左先生臉上。卻見平日裡看起來沒有任何人類感情的左先生，這一瞬似乎也不大對勁兒。視線穿過正前方的前擋風玻璃，神色迷離，好似陷入了某些過往的記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
季陽張了張嘴，到了嗓子眼裡的話又憋了回去。
左先生則盯著前方出神。
腦海中浮現出一個妙齡女子的音容相貌。
十七八歲的年紀。
青春洋溢。
穿著簡單的青色長衫。
腰間揹著個不大的同色布袋。
木簪低低挽著髮髻。
眉眼溫婉大氣。
隨著記憶的推進，腦海中僅剩下她躺在他懷裡，嘴角掛著血跡，面色蒼白，氣息微弱的畫面。他眼睜睜看著她在他懷中羽化，吐出最後一口氣息，失去全部生命跡象。他什麼都做不了，甚至於抱緊她，狠狠哭一場的機會都沒有。她便憑空在他懷中消失了，連一縷魂魄他都沒能抓住。
雙拳緊握。
心臟慣性疼到麻木。
季陽猛地感覺車廂裡的氣溫宕到冰點，渾身的汗毛好似都豎了起來，陰冷得厲害。
等他回過神來時，卻見左先生已經開啟副駕駛車門下去了，正倚在門上抽菸。
季陽一腦門子霧水。
似乎……
瓜有點多。
吃不過來了都。
與此同時。
謝璟深已經快走到唐清念近前。
他下午去集團總部開會，特意換了身嚴謹正式的正裝。黑色襯衫搭配同色西褲，精細的領帶，腕錶，皮鞋，處處透著上位者的矜貴。氣質禁慾，風骨獨具。黑色與他適配度極高，將他襯托得愈發高深莫測，神秘內斂。手上捏著一串瑪瑙佛珠，不徐不緩地摩挲著，宛若謫仙臨世。
此時不到下午四點。
陽光還很炙熱。
七彩斑斕。
落在他身上，彷彿整個人都被鍍上了一層淡金色的光暈。
光影重疊。
他隨意甩了下手中的佛珠。
流蘇搖曳。
道不盡的風流寫意。
唐清念這是第二次見他，只能默默感嘆一聲，這男人皮相實在太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