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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且留到明日再批吧！&rdo;

沈秋知道以他的德行，說出這話不過是遲早的事。聞言一點沒訝異，只道：&ldo;明日還有早朝，陛下龍體要緊，既如此，便趕緊去歇息吧。&rdo;

然而段雲亭卻未立即離開，卻是看著她問道：&ldo;今夜可是你宿值？&rdo;

沈秋搖頭否認，道：&ldo;臣理好這些奏摺便也該回去了。&rdo;

段雲亭&ldo;哦&rdo;了一聲，卻仍未走，在原地立了片刻，忽然一把按在沈秋面前的一沓奏摺上。

不過，此時沈秋的手也正搭在奏摺上。於是，也不知是有心還是無意，總之他的手便&ldo;剛好&rdo;按在沈秋的手背上。

沈秋本能地要抽手，但轉念一想，一個大老爺們被人抓了手，反應太激烈或許反而不正常？也許……他只是不小心按偏了位置？於是她忍了忍，沒有動，只是貌似淡定地抬眼看向段雲亭。

段雲亭眯起眼，微微前傾了身子，細細打量著她的神情。過了一會兒問道：&ldo;今日在街上，你看見什麼了？&rdo;

沈秋一怔，本能地垂下眼道：&ldo;沒什麼。&rdo;

段雲亭聞言卻笑了，道：&ldo;你看看你這丟魂落魄樣子……能瞞得過朕麼？&rdo;

沈秋不答，只是暗暗覺得他這話怎麼聽著怪怪的。

&ldo;哎哎哎，像朕這麼關心臣下疾苦的皇帝，天底下哪裡找啊？偏生有人還如此不領情。&rdo;段雲亭待了片刻，無奈聳肩道，&ldo;罷了罷了，你若不願說，朕也逼你不得。朕先去歇息了，你也早點回去吧。&rdo;

說罷收了手，在沈秋肩頭拍了拍，伸著懶腰轉身出了門。

見段雲亭離去，沈秋心底才算是鬆了一口氣。她低下頭看著面前成摞的奏摺，指尖用力握住，心思卻已然南轅北轍。

她從未想過，不過是看到一個同冀封相似的背影而已，自己竟會產生如此之大的震撼。

不知為何，只是那一眼，便彷彿戳中了心底某一個最柔軟的部分，教她頭一次地，竟有些動搖。

她不禁懷疑，當初那貿然離去的做法，究竟是對還是錯？不禁會想像，日後如若再見冀封，二人之間會是怎樣的情形？

如果白日那見到的背影當真是他本人，自己是否會就此跟著他離去？

思緒有些凌亂，牽扯出無數疑問卻又無法作答。心下卻也知道，落葉終究歸根，逃避不過一時之舉。縱然在此地已暫時落了足，自己卻終有回去的一日。畢竟此處的一糙一木，一人一事，到底不是自己的歸屬。

卻不知為什麼，心底竟有了一絲不捨。

她轉過身，靠坐在桌案上，低低地嘆息一聲。

而房門外，段雲亭側身靠在窗畔，透過紙窗的fèng隙看著房內的情形，面色是少見的深沉。

由於昨夜的消極怠工，段雲亭次日在朝上便可謂舉步維艱。

工部尚書最先上前奏道：&ldo;陛下，前日大雨，不少宮殿出現漏水現象。關於修繕宮殿一事，臣前日已然在奏摺說明細則，不知陛下以為如何？&rdo;

段雲亭愣了一下，在腦中實在想不起此事，便含糊笑道：&ldo;呃，此中預算朕覺得尚還有些不妥……再議、再議吧！&rdo;

那工部尚書不依不撓，又道：&ldo;陛下請三思！房屋漏水，室內cháo濕，必將危及六部裡存放的資料帳簿。臣摺子裡所列的預算已然不能再低，若是再議，這般拖延下去，恐有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