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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門，方才立於冀封身旁一直一言不發的人，這才開了口。

這人便是西秦二皇子，冀禪。兄弟二人雖生得有七八分相似，但較之冀封，這冀禪無論面容輪廓是還是行事作風，都要剛硬冷峻幾分。為人不易親近，加之又是次子，故他在朝中的聲威遠不如其兄。

而冀封為人寬和從善，待自己這個一母所出的二弟，二十餘年來，卻也未有半分疏離。

冀禪追上冀封匆匆的步子，道：&ldo;這西秦之內，多少人要巴望著成為當今太子妃而不得，卻不料這秋丫頭竟寧肯出逃，也不願嫁與大哥。&rdo;略一遲疑，慢慢道，&ldo;既然她走得如此不留情面，大哥且隨她便是，又何苦這般念念不忘？&rdo;

他能感覺到，自打沈秋逃婚之後，這數月裡，自己大哥整個人都變得黯然了許多。

冀封聞言沉默了片刻，伸手在他肩頭輕輕拍了拍。嘆息一聲，道：&ldo;秋妹若當真對我無意，待她回來，我……同她退婚便是，只是，她又何苦……躲我躲到如此地步？&rdo;

這句話音落下，周遭便只剩得一片沉默。冀禪看著他，一時也不知該如何勸慰。

不知過了多久，一個小校模樣的人自遠而來，行至二人面前恭敬一禮。

冀封認出此人乃是派去探聽沈秋下落的，便收回思緒問道：&ldo;可有什麼訊息？&rdo;

那小校抬起眼，謹慎地望了望冀封身後的冀禪，不說話。

冀封會意道：&ldo;你直言便是，二皇子面前，不需有所顧慮。&rdo;

然而冀禪仍是識趣地走開了幾步，遠遠地只見那小校同冀封說著什麼，冀封神情裡閃過一絲明顯的失落，末了擺擺手，將人屏退。

見人走了，冀禪這才重新走回冀封身邊，卻知分寸地什麼也不問。

&ldo;走吧。&rdo;冀封只道。

二人默默地走出幾步，一路無言。忽然，冀禪聽到冀封開了口，低聲道：&ldo;秋妹……大概已經離開西秦了。&rdo;

冀禪一驚，道：&ldo;大哥既已下令，封鎖城門，嚴查出城之人，又怎會讓人給跑了？&rdo;

冀封聞言半晌沒說話。許久之後，才道：&ldo;數月前，自長安開始，一路往東的關卡處，均有人出城的時候……出示了金玉牌。&rdo;

&ldo;金玉牌？！&rdo;冀禪深知，有了這金玉牌，便能在西秦城內暢通無阻，進出自如，且可避開任何盤查。只是此物，卻非常人能有。略一沉吟，他壓低了聲音道，&ldo;秋丫頭會不會去了東齊？&rdo;

&ldo;暫且不知。現在只知，她仍沒有訊息，便連是否當真離開了西秦……也尚不能確定。&rdo;冀封低聲嘆道，&ldo;此事你不要聲張，我自會有所決斷。&rdo;

&ldo;是。&rdo;冀禪立在原處，定睛看著自己大哥離去的背影，慢慢地眯起了眼。

半月之後，沈秋以御前侍衛長的身份，隨段雲亭回到了東齊國都，洛陽。

回宮的當日，宮外齊刷刷地跪滿了身著朝服的大臣。

段雲亭下了馬車，朝他們掃了一眼，仍是一副懶懶散散的樣子，道：&ldo;都起來吧。&rdo;說罷撩起袍子，抬腳便往殿內走去。

大臣聞言，又齊刷刷地站起身來。為首的一人有些年邁，起身後立即跟了上來，作揖道：&ldo;國不可一日無君，陛下可算是回來了。日後且萬萬不要如此，置國事於不顧啊！&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