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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你,早日康復。給我寫信,給我電話和簡訊。
阿城
2002年2月18日
☆、第二十三封信 浪漫之城,失樂園
詩琳:
你好嗎,不知道你在中心康復的情況怎麼樣了。我為你的回頭感到真的高興,也為你的健康在不斷地擔心著。我所能接觸到的知識都告訴我,戒除杜冷丁的毒癮是件很痛苦的事,想到你已經經歷過且正在經歷著或還要經歷一段時間那樣的痛苦,我很難過。我不能也不敢去看你去面對你了。也許,我這次回來,真的只是尋找答案而不是為著複合努力的。我不是愛情上的聖者,詩琳,我很痛苦,很難過,卻不得不強顏歡笑著,我甚至寬慰地對自己說,有一個關心你照顧你的人在你身邊,我已經放心,放心了。
我要與我的過去,做完全的割捨了。尤其是對你。由於我現在的情形,實在是不便照顧你,於是託柯克儘量多回珠城照看,有什麼事,這位財大氣粗進出開寶馬吃飯盡山珍的柯大老闆會幫你解決的。
開始寫這封信的時候,我已經在返回學院的路上。我坐上珠城開往廣州的大巴,然後要坐火車。與上次不同,這次沒有你與柯克為我送行一直到廣州,只是我孤身一個人。走之前,我也沒跟那個男人打上一聲招呼,他打來的電話,我一個也沒接。我顧不上他。我是在顛簸的大巴上給你寫這封信的,字因此寫得很是歪歪扭扭,就像那回我給你寫的第一封信一樣,你在看到這封信的時候,可不許見怪哦。
離開珠城的前一天,那間小小的明星公司又打了個電話來,說有劇集要拍。我實在沒心情去拍什麼劇集,吻著你的相片,良久良久。可是後來,突然想到了什麼,想到了契約與責任,還是強撐著精神,換了身乾淨衣服,去了。
拍攝的地點在一間很大的生物製藥公司總部內,我們先在會議室等著,劇組人員在樓下拍另一場景。負責召集人手的劇務被我的憔悴和神色和一身未痊癒的傷痕嚇了一跳,還以為我在路上被車撞了。我只笑笑,接過她遞來的西裝,等著。無聊時,我向她要劇本看,她只有這一集的,不過也無所謂。這部劇叫做什麼《失樂園》,從情節上看是一部有關愛滋病人的電視劇。這一集主要是身患愛滋病的主角權正陽與公司董事李安在公司會議上衝突的戲。
我慢慢地平復著心情,揣摩戲劇衝突引發的各項原因。這時,李珊然發來了簡訊,問我在幹嗎。我說在拍戲。李珊然說騙人。我說真的,不過是跑龍套的小角色。李珊然說有意思。我說學到的東西不少,還可以常見到明星。李珊然很羨慕,說這麼好玩她也想參加。我說你飛來吧,說不定能趕得上下午的戲。李珊然說,呸。
劇組的工作人員進來了,架設各項裝置,導演指揮著會議室衝突這場戲的各項安排。主角和幾個相對重要的角色從樓下上來。主角很眼熟,在很多劇集和廣告上都見過,是濮存昕。他一上來就在專心的背臺詞,揣摩動作,專心得彷彿周圍喧囂的一切與他絲毫不沾。
我知道他,他也是一名軍人,不是那種拿著槍,控制飛機坦克艦艇衝鋒陷陣的軍人,而是一名靠著塑造深入人心的公義形象,為著公益事業頻頻在螢屏現身的軍人。看到他,也許是因為著相同的軍旅身份,我感到有些熟悉和親切。突然想到,我與他,在這一場景內的所作所為,是否都背離著一個真正軍人所應有的作為,戍守邊疆,苦練軍事,聽黨指揮,一切為打贏,這些此刻與我們的作為是否完全沾不上邊際?而我,我出現在這裡,是否是一個錯誤?是否背離了我現在作為一名軍人的本份?那麼,他呢?
不,不是的,並不是所有的真正的軍人,都必須時刻拿著槍,控制著飛機坦克艦艇衝鋒陷陣的,有時候,教化的力量,更勝於一支鋼鐵雄師。即使是一部有警示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