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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詩琳,晚安。好夢。
吻你
阿城
2001年9月23日9時45分
☆、第十封信 年輕的我們歌聲在飛
親愛的詩琳:
晚上好啊。就在之前,終於撥通了你的手機。我問你這幾天怎樣,你說挺好的。說是這樣說但你的聲音明顯嘶啞了些。我問你是不是感冒了。你低聲說是感覺很不舒服。我說感冒要多喝開水或者喝鴨梨糖水。你說好。你問我最近的訓練累不累,我說詩琳,現在的我已經不能單純用累不累值不值來形容自己的生活了,我先給你繼續講講我拉練時的故事吧。
從學院出發後,各個新學員隊首尾相接沿著赴郊野的公路在夜色裡一路小跑。持續了半個小時左右,隊長示意隊伍改為慢步,這才得以稍微喘息一下。我已是氣喘吁吁的,摸摸衣服,汗濕得都可以擰得出水來。本來正常跑步無所謂,背個沉重的熱乎乎的揹包可就完全不一樣了。
接近六點,天色蒙亮。這才有空看下四周,大致知道我們我們這是在一段平緩的山丘間路上走著,四下裡沒有人煙,兩邊多是農田。遠的就看不清楚。我再次解下軍用水壺想喝點水,李珊然說白天有大太陽水要省著點喝,我說那我渴了可怎麼辦。她說喝她的說著遞了過來。我說觀音菩薩那你自己呢?李珊然沒好氣地看著我,愛喝不喝。
好意是要領的,尤其是美女的情,一定要領,以顯得對她的重視。我急忙拿了過來,咕嘟地喝了兩大口。從來沒發現,涼白開竟然也這麼香甜。也不忍多喝,這就把水壺還她。
我說我一直奇怪她怎麼對我這麼好。她挺奇怪,問她對我怎麼好了。是啊,她對我怎麼好了?我怎麼會產生這樣的感覺?我想想,在我們開飯的時候,她是時常坐在我的對面和斜對面的,不厭其煩地將她盤子裡的肉類夾到我飯盆裡,嘴裡念念有詞地說怕胖怕胖。我原來還有些難為情,後來因為軍訓強度的加大,餓得快也餓得厲害,食堂師傅分的那些可憐兮兮飯菜確實不夠吃了,所以也沒有拒絕。而她也確實還教了我很多很多別的東西讓我受益匪淺。
不過其實,在火車上她能甘願為一個素不相識者而苦熬二十多個小時,這點小事對她來說也不過微乎其微罷了。觀音菩薩,呵!
沒過幾分鐘,我們進行了第二次急行軍。昏暗的黎明時分,天地之間除了我們濁重的呼吸聲和整齊腳步聲,四周靜謐極了。偶爾,有一兩隻秋蟲的低鳴,或者草叢中被我們驚起的野鼠,樹上被我們驚飛的夜鳥。夜風吹著學員隊的旗幟呼啦啦作響。
詩琳,我不知道怎樣去形容這樣的時刻,我是頭一次經歷著這樣的夜行軍,雖然身體上勞苦,腳下也高低不平,但心裡感覺棒極了。不因為別的,只因為我的前後左右,都有著與我一樣的,共和國年輕的軍人們,在一起,步調一致,動作一致,為著同一目的而行進,在漆黑的夜裡行進,直至黎明,直至陽光燦爛的白天。我們就是一個整體,彼此信賴,彼此維繫,即使昏暗間看不清對方的細節,但我們知道在我們的前後左右,都有著一個人可以依靠。
早餐時間十五分鐘,由一部供給車分發早點。三口兩口吃完,我趁還有時間,清理鞋間的沙子。摸摸腳底,不知不覺間,每個腳掌下都起了兩三個水泡了。在李珊然的指點下,從田間找到尖利的麥芒,把水泡都給挑破了。儘管有些疼,但還是忍受下來。如果不然的話,後面的路就更沒法走了。
天色漸亮,路也好走了,看得清楚,不像之前深一腳淺一腳了。還好,中原的土地比較平坦,偶爾有些小丘陵山地,也並不難走。太陽這時已經自東方升起,紅彤彤的光照在我們的臉上,顯得異常輝煌燦爛。我知道,真正的考驗自這時候才開始。
睡眠不足,勞累,負重,熾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