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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步是一種很具力量美和觀賞性的步伐,如果說站軍姿是所有隊例動作的基本功,那麼閱兵式上的正步是所有軍訓佇列動作成果的總整合。從最開始練習正步算的話,我們已經學了兩個多星期,也算是踢得比較整齊了,但離隊長的要求還有差距。隊長給我們提出的踢成步的要求,八個字:&ldo;落地有聲,砸地有坑&rdo;。腳不是腳,是痛恨的敵酋,使勁砸死了踩死了才算罷休。
坑我是砸不出來的,死也砸不出來,但落地的全腳掌著地,還是震得生疼,發出啪啪的響聲,也算達到標準了,堅持下來,還算走得像模像樣。原來還入選方陣的胖子,到最後右腿抽筋,還是堅持不住了,他那在佇列中如大風擺胖柳般的婀娜身姿,著實令人不敢恭維。隊長大皺眉頭,連忙把他換了派上替補。
正因如此,胖子獲得了看似快樂的待遇,在我們方陣訓練的時候,得以和李珊然等沒有入選的人在法國梧桐的樹蔭下乘涼。披著一身斑駁陸離的陽光,看著我們走在熾熱的光線下,腳步鏗鏘,震起一層又一層的灰土,看著我們衣衫全被汗水澆濕,看著我們日漸被平原上烈日曬紅曬黑的面板,看著我們日漸成長的驕傲與自豪,我總發覺他們有股悵然若失的感覺。有時候,在休息的時候,我都不敢去看李珊然的眼睛。我知道她挺難過的,表面上總輕聲地說著話,挑剔著訓練場上每一名學員的佇列動作,輕聲笑著他們的每一個晃動或每一點瑕疵,但偶爾間半仰著頭,一點一點地數著樹縫間落下的陽光究竟有多少,會寂寞地伸著手,想抓住一絲兩縷,不經意間那時的黯然的神色讓人為之心痛。
詩琳,她很在意自己不能參加閱兵,很在意。如果歷史的際遇允許,她一定會是位合格的軍人,非常好的一名軍人。但她手心的陽光,是抓不住的,正如我們每一天每一點流逝的時光,走過了,永遠不能回頭。
底下有佔學員總數三分之一的如狼似虎的眼睛在盯著我們,盼望我們堅持不下,盼望我們疲憊出錯難受搖晃摔倒然後進行接替。爭奪榮譽的強烈信念把他們的心燃燒得熱烈通紅,他們沒有一個人甘於做樹底下舒服的騾子般的看客,而要爭奪主席臺上那閃閃紅星下榮耀的一員的資格。為此,我們這些入選的學員倍加珍惜自己的機會,心裡苦苦琢磨動作如何更到位,步伐如何更整齊,吼聲如何更響亮如何更殺氣震天。
除了一板一眼的隊伍動作和閱兵流程訓練之外,口號的響亮度也是非常重要。因為在閱兵的過程中,有幾處地方要喊口號。按隊長的話來說,口號主要用胸腔的爆破音發出,是軍人之氣的表現,是殺氣的象徵,戰場上殺聲響亮震天能嚇破敵人的肝膽。訓練中有喊口號的內容,就是喊&ldo;一二三四&rdo;之類的。
那段時間,我們新生隊起得早,總是一大早站在宿舍樓下,先是集體喊&ldo;一二三四&rdo;,反覆數遍,聲響很大,隱然遠方的青山還給了我們迴音。喊過幾遍後,對面宿舍樓的燈全亮了,接著一個一個窗戶都有人在看我們,像是在笑我們的傻樣。大家一起喊還無所謂,喊的不好的可以濫竽充數。但是還有單練的,被一個一個地挑出來喊,就很難為情了。如果心一緊張,喊得會更差。那回我們試了一次單練,到李珊然喊的時候,她從容自如地喊了一嗓子,聲音高亮凌厲,把我耳朵還震得嗡嗡響。我心裡喊,媽啊,如果誰娶了這個女的,以後跟老公打起架來,不用動手,只喊這一嗓子,估計老公要是心理素質稍差點的,要被嚇得趴在地上抖半天不敢動彈。李珊然也注意到了我的神態,喊完後向我吐吐舌頭,意思是知道她的厲害了吧。輪到我的時候,硬著頭皮喊了聲。喊出來之後,我就覺得不行,廣東口音太濃了,也不夠響亮,非常不夠。而且,而且看到眼裡的至少就有多種表情,區隊長的表情就像剛吃了個北方的幹饅頭被噎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