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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巨大的落地窗前,手上的一杯清茶徹底涼了。
似乎是大夢初醒,穆斯塔法忽然回過神來,喝了一口茶水,又冷又苦。
他不再往茶裡放糖了,他發現放再多也沒有味道。
那種短暫而膚淺的甜,還不如苦味更悠長美好。
翻開膝上的那本筆記本,扉頁上&ldo;關於人&rdo;的字仍然那麼張揚,只不過它主人的氣息已經不在周圍。
儘管當初的決定讓他抽筋剝骨一般地難受,穆斯塔法還是覺得,有一個那樣的朋友,有過一個那樣的朋友,就很足夠了。
他不希望他的朋友因為他而犧牲自己的人生。
他希望那人的未來一直安安妥妥,而不用像他這樣可悲。
他不想再做一個壞人了。
他相信神意帶給他的禮物,是讓他向善的,就算他是如此不虔誠的信徒。
那本本子的扉頁後面,被他插入了一頁新的紙。
這一頁上的字跡不是那個人的,是穆斯塔法自己的。
記憶再怎麼淡薄,墨水也不會褪色:
樑上君,他是一名中國軍人。
他有著很高挺的鼻樑,和有點俏皮的嘴唇。
我第一次見他是在遜奈的閱兵場上,他就像是神話裡的銀色荊棘,用不可思議的力量衝擊著遜奈的防衛牆。
他的眼睛裡有生生不息的火焰,看著我的時候,是讓人亢奮的仇恨。
……
他為我準備了兩本本子,為我的每一天寫下&ldo;諸事安妥&rdo;四個字。
有整整三天的時間,他是完全屬於我的。
他不僅僅是個難得的朋友,還是一個對我而言很特殊的人。
他是神意給我的禮物。
是我空白的記憶裡,唯一可能存活下來的人。
那天伽藍全團開大會,團長佈置了一項大任務‐‐
與俄羅斯傭兵團gogol進行戰略聯合,來一場驚天地泣鬼神的反恐行動。
有人發問:&ldo;報告!就是那個谷歌嗎?一個搜尋引擎能幹什麼?&rdo;
隨即那人以&ldo;侮辱團長發音不標準&rdo;的罪名被拖下去,罰跑20圈。
順便說一句那人是糙子,樑上君裝作不認識他,扭頭繼續聽報告。
最後的作戰安排是一營去黑龍江邊境佳木斯駐守前線,其中一連先行一步直接過去,然後二到七連按照部署各自迂迴前往目的地。
團長說:&ldo;這次的反恐情報是由上次來訪的遜奈領袖秘密提供的,同時還提供了一批嶄新的堅固的軍靴,等到大家凱旋歸來,軍需處就把那批軍靴撥下來。請大家不要辜負國家和遜奈對你們的信任!&rdo;
大家很高興:&ldo;是!&rdo;
樑上君微怔,他反應過來,當時穆斯塔法說的是這件事,根本隻字未提把他調離的事。
其實穆斯塔法是個很上道的朋友吧,他想。
紀策帶著一連前往佳木斯,在那裡佈置了半個月後,其他連隊才陸續趕到。
某天凌晨,他心情不錯,正在讓士兵們緊急集合準備操個練,突然聽見營地門口傳來行軍的聲音,還有一聲沒心沒肺的招呼:&ldo;喲!紀連,這麼早帶隊出來尿尿?&rdo;
抿著笑,紀策轉身,定定地站在那裡。
他望見那一身戎裝的人向他走來,軍容端正,步伐沉穩。
這裡是整個華夏大地最早迎接日光的地方。
深紅的晨光被雲層折射出許多波瀾,空氣都好像在隨之流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