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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見著十一點快到了,寧樂言又到陽臺上去看了一眼,被冷風吹得打了個寒顫。他回來後就進了浴室,嘩啦啦的水聲響了好一會兒。
出來後舍友問他幹什麼,他擺了擺手道:「沒什麼。」
終於,大概又過了十來分鐘,寧樂言敏銳地在嘩啦啦的雨聲中聽到了些別的動靜,有腳步聲靠近了,還有一種像是抖了抖雨傘發出的沙沙的摩擦聲,下一秒,宿舍的門就被開啟了。
他終於又見到了餘久。
餘久心情不好。
寧樂言下意識站了起來,忽然發覺到了這一點。
並非是從餘久的倒計時看出來的——他的倒計時挺正常的,沒什麼變化,還是剩下一個月——他也沒有露出什麼沮喪的、不開心的表情,一切都很正常,就像是普普通通出了趟門,順順利利辦完了什麼事,再平平常常趕回來一樣,沒有任何特別的地方。
這種感覺沒有任何來由,直覺般的,寧樂言就是認為餘久心情不好。
他本來既清醒又像漿糊的腦子忽然又變得空白了,眼見著餘久帶著一陣外面的寒氣平平常常地走過了他,張了張嘴,卻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寧樂言完全不知道自己該用什麼情緒、什麼態度去面對餘久,但是餘久又像是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很正常地卸下了揹包,又脫下了外套——謝天謝地,他這次出門總算是知道穿厚一點了。
好在舍長又探出了頭,替寧樂言問出了想問的話:「你幹嘛去了?輔導員發什麼神經?怎麼這麼晚才回來?」
「沒什麼事,」餘久抬頭沖他笑了笑,「傘不怎麼頂用,我本來想等著雨小一點兒再回來的,結果白等了那麼久,一點變化都沒有。」
撒謊。
寧樂言想,餘久在說謊。
他肯定不是因為要等雨停才回來這麼晚,一定發什麼了事情。
但是是什麼事情?問了他會說嗎?看起來不太可能。
寧樂言從來沒有如此清晰地感受到過餘久的情緒,他的心臟又開始劇烈跳動起來,攥了攥手心,果然又摸到了一片汗濕。
「哦,那你趕緊收拾吧,」舍長不多做懷疑地點點頭,「樂言還給你打電話來著,結果你都沒接,看給他急的,在下面晃到現在。」
餘久又看向寧樂言,他好像停頓了幾秒,但又好像沒有什麼停滯,寧樂言也分不太出來了,只聽到他說:「我手機靜音,沒注意,剛才看才發現沒電了,抱歉。」
他的語氣裡甚至還帶著點歉意,臉上也是和平時一般無二的微笑。
但不應該是這樣的。
那應該是什麼樣?
寧樂言攥著手心,看著餘久從衣兜裡摸出手機,又連帶著掏出了一小包什麼東西,心臟快要跳到嗓子眼,終於開了口:「我——」
話出口的一瞬間,他就意識到自己的嗓音有點沙啞,還差點破了音。寧樂言低頭清了清嗓子,才又道:「你趕緊去洗漱吧,我……接了點熱水放在浴室,就是不知道現在還熱不熱。」
餘久又看了他一眼。
這一次是真的停頓了幾秒,他才輕輕「嗯」了一聲。
寧樂言跟他對視了一眼,又猛然撇開了視線,一時也不知道該看哪兒,忽然瞥見餘久從兜裡和手機一起掏出來的那一小包東西,下意識問了一句:「那是什麼?」
餘久低頭看了看:「花種。」
寧樂言一愣:「花種?」
「嗯,」餘久點點頭,一邊脫外套一邊解釋道,「輔導員種了一點,沒種出來,估計買到了壞的,放在辦公室了。讓我帶出來順手丟掉,走得急,忘了。」
語畢,他又俯身換了鞋,平靜地進了浴室。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