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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誰?我從哪裡來?”一個衣衫襤褸的男人雙手緊抓著頭皮,好像要把自己的腦袋掰開一樣。他的五官扭曲成一團,完全失去了往日的英俊帥氣,一雙空洞無神的眼睛,如同從地獄潛逃回來的逃犯一樣,渴望光明、渴望答案。
這個畫面停格了幾秒鐘後,便出現了字幕和背景音樂。
“老陳,快來幫我一下。”男人用夾生的中文說道。
老陳將電視機遙控器放在茶几上後,便慢悠悠的走到了男人的身旁,不是他不想加快腳步,而是腿腳不允許他這樣做。就在他馬上要接近男人右手的時候,一個黑髮的女人先一步走到了高鼻樑男人的身旁,並對老陳說:“我來。”
女人接過男人手中的餐盤後,對老陳說:“您休息吧,我來就可以了。”
老陳點了點頭,這很符合他沉默寡言的性格。他只有在醉酒之後,才會一反常態,款款而談,但他的話無人能懂。
“你說什麼?”女人問道。
老陳搖了搖頭,便做出了一個繼續喝酒的手勢,接著,他又舉杯暢飲了。他每個月都要經歷一遍醉生夢死,但從他的臉上完全看不到任何的愉悅之情,那並非是喜愛飲酒之人的表情。
“你有什麼心事嗎?”女人關心的問道。
“心事……心事……那種東西我怎麼會有,不會有!”老陳重重的嘆氣聲,如同山谷中的回聲一樣,久久不能散去。
女人不知他心中到底隱藏了什麼,但圍繞在他身邊的悲傷和痛苦,令女人不禁打了一個寒顫,這與一個人面獸心的殺人犯擦身而過的感覺不同,前者是想法上的不安,而後者是精神上的恐懼。
老陳所居住的地方叫白色酒店,男人是俄羅斯人,名叫保羅,女人是中國人,名叫夏天,語言不通並沒有影響他們夫妻二人的感情。他們已經一同走過了八個春秋冬夏,迄今為止,他們還沒有孕育寶寶的想法。對於他們來說,每一天都是情人節。他們濃情蜜意、如膠似漆的畫面,實在令人羨慕不已。
七年前,他們第一次見面,老陳認為他忘記了具體的月份和日期了,不過有人問起,他還是能脫口而出。但是,到目前為止,還沒有顧客問起。
諾亞城如世外桃源一樣,能讓老陳的內心歸於平靜,這也是他留在這裡的原因之一。
在此停留的時間長了,他對這裡的白雪、冰川、高山都有了感情,進而有一種已經與它們融為一體的錯覺。這裡除了白色什麼都沒有,他也從不期盼能看到綠色蔥鬱的樹林、鮮豔奪目的花朵,因為他覺得那些東西千篇一律,浮躁無味,不如白色讓人心生恐懼、敬畏虛空。
老陳幾乎不照鏡子,長長的鬍鬚、雜亂的眉毛成了他的標誌。他並非喜歡現在的模樣,只是無心打理罷了。
保羅每次打理完自己的鬍鬚後,總想順便幫老陳打理,但都被他拒絕了,被拒絕的次數多了,保羅便不在強人所難了。
“他實在是太喜歡他的鬍子了。”保羅對妻子夏天說道。
“就像你喜歡吃三明治一樣。”
他們用老陳聽不懂的語言交流著。若細心聽他們說話的語氣,並且對他們的肢體語言稍加揣摩,就能清楚的知道他們所談論的內容。不過,老陳從未這樣做過,而是將時間都花費在了追劇上。
《虛空處的光明》這部劇老陳不知道自己究竟看了多少遍,然而他沒有一絲無趣的感覺,如同第一次觀看一樣,十分入迷。
保羅無奈的說道:“又是這部電視劇。”
夏天回答說:“可能太喜歡那個叫威什麼的演員了吧。”
“他的演技確實不錯。”
《虛空處的光明》講的是一個惡貫滿盈的男人失憶後,一邊尋找記憶,一邊救贖自己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