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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到十月份,俞敏繼續主持辦公室工作。負責組織人事、機構編制、文電會務、機要檔案、綜合文稿的起草。同時還承擔了敏感資訊保密工作的督促落實,和安全保衛。
事情還是蠻多的,主要是頭緒多,會議多,檢查多,每天疲於應付。與新來的一把手之間的工作關係,也日漸改善,領導甚至還經常在會上,表揚俞敏工作做的好。
十一月份的一天,上級電話打到辦公室,要求俞敏立即前往指定地點報到,準備抽調俞敏參加宣講團,下鄉巡迴講課一個月。
這是在全國掀起的一輪普及宣教活動。所有幹部、公務員、企事業單位,都已經分期分批次組織了深入學習。輪到鄉一級組織學習時,已經是深秋,天氣變冷了。
這次抽調不同尋常。為什麼偏偏是我呢?
俞敏猜測,可能是一種新形式的考察方式吧。也許意味著,年底以前,工作有可能變動。
佘香英陪同俞敏到部辦公室門口,部領導柴志勇朝佘香英揮揮手,說:“你回去吧,人我留下了。”
事後佘香英告訴俞敏:“那一刻,感覺金鳳凰要飛走了,留不住了,不會再回來了,局裡即將失去一員干將。”
俞敏回一句:“你也學會拍馬屁了?”
這一次被抽調下鄉宣講的人數不少。每個片區一個小組,每個小組三個人。
俞敏被分到巖門片區,是z縣最偏遠、最落後、交通最不方便、民風最彪悍的一個片區。包含羊河、窯腳、土橋、江口四個鄉,每個鄉一星期。
俞敏心想,這一次,肯定能見到前夫蔣文。
宣講的內容,部裡只給每個人分配了大課題。具體的提綱和講案,由宣講人自己琢磨準備。俞敏帶著自己的課題,跟隨以何昶為組長的巖門片區小組一共三人,首先到了巖門鄉。
當蔣文從辦公室迎出來的那一刻,表情非常嚴肅,像換了個人。俞敏彷彿不認識了蔣文似的,不由得心情緊張了五秒鐘,胸口撲通撲通劇烈跳動了好幾下。
蔣文曬黑了,人也瘦了不少,但顯得更精幹了。當蔣文意外看到俞敏也在其中時,只詫異了兩秒鐘,就恢復正常表情。如今的蔣文,何等心機犀利老成,不動聲色!
午餐間隙,俞敏終於逮住機會,和蔣文單獨聊了幾句。
俞敏問:“工作壓力大不大?”
“還行。”
“什麼時候調回縣裡?”
蔣文很乾脆地說:“兩年內沒希望。”
俞敏忍不住問了最關心的問題:“成家了沒有?”
“成家了的。”
”老婆做什麼工作?“
蔣文不卑不亢地回一句:”農民,沒工作。“
最關鍵的一個問題,俞敏迫切想知道。想問又不好意思問出口。頓了一頓,還是問了 :”有孩子了嗎?“
”正懷著呢。“
氣氛有點尷尬。在蔣文媽眼裡,也許能生娃的媳婦,更金貴。俞敏一時語塞,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蔣文的態度和表情,自始至終,不卑不亢,不熱不冷。不問俞敏任何情況,真夠絕情的。完全形同陌路,連普通朋友也做不成的那種。
下午兩點半,宣講活動正式開始。大禮堂臺下,黑壓壓坐滿了聽課群眾,安靜肅穆,規規矩矩,紀律良好。沒有人出出進進,沒有人打瞌睡,沒有人納鞋底,也沒有人織毛衣。
看得出,蔣文治理有方,鎮得住場面。在群眾面前,還是蠻有威望的。
下鄉宣講的工作告一段落後,俞敏回到單位,繼續上班。心理隱隱期盼著,這次工作會不會有什麼變動。
但是,俞敏等啊等,熬啊熬,始終沒有下文。直到元旦節,沒有任何蛛絲馬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