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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覺得自己腦瓜子不夠用,擠完油回家的路上就跟知恩說起這個事兒來。
雖然知恩最遠也只去過鎮上,可他聽郭厚澤講過不少外面的事兒,也透過讀書讀報對這個世界有自己的一番認知,腦子裡的東西要比春陽多不少。
他對春陽道:「想強大,要麼有錢要麼有權,你先要確定自己想要哪個。確定了,再去找達成目標的辦法。以咱們現在的年紀來說兩個都太難了,想那麼多沒啥大用,還是過好眼巴前的日子吧。同一條路,別人走一小時歇十分鐘咱們就走兩個小時或者走三個小時歇十分鐘,就算步子邁的小點兒也總會走到別人前頭去。」
「萬一別人有牛車馬車呢?咱靠兩條腿還是走不過人家」,春陽有些悲觀的說道。
知恩嘆氣,緊了緊肩膀上的繩子,穩穩噹噹的拉著車繼續往前走,認真的說道:「春陽,世界這麼大人那麼多,別老想著走到所有人前頭。咱沒有牛車馬車腳踏車咱就有兩條腿,那咱們就跟兩條腿的比,等咱也有車了再跟那些有車的比。」
有牛馬拉車和靠兩條腿走路差距真的挺大,兩個人拉著車去擠一回油晚上累的睡覺都直哼哼。
曹佩瑜心疼他們,第二天要自己拉苞米去村裡加工粉碎。
張嘴借一回車,把要乾的活兒都幹了,省的老去麻煩別人,曹佩瑜是這樣想的。
想法是沒錯,可還沒等她出門兒呢姥姥就拉褲兜子了。春陽沒給姥姥收拾過曹佩瑜不放心,那就只能春陽跟知恩去加工,她留家裡伺候姥姥看著知禮。
春陽還好一點兒,只是胳膊腿疼,知恩肩膀都磨禿嚕皮了,晚上脫衣服的時候皮肉都跟線衣黏在一塊兒,看著就倍兒疼。
他怕家裡人擔心都沒打算說,還是一早上春陽不小心掀開簾子看到的。
春陽沒跟曹佩瑜說,只今天出門的時候搶過拉車的活兒,讓知恩跟車屁股後面推著。
好在今天不用走那麼多的路,咬咬牙春陽也能堅持下來。
村裡就一臺粉碎機,好多人等著粉碎苞米,春陽和知恩就蔫巴的排在後面。
等著粉碎的人湊到一塊兒堆閒聊,話題始終在計劃生育上打轉。
有人說這回是動真格的,鄉裡專門成立了一個專管這事兒的小隊,要挨村宣傳,還要帶生過孩子的婦女去做節育,反正就是不讓多生了。
也有人不信,說他們這地兒偏,山高皇帝遠的,多大的雷到他們這兒也就聽個響兒,不用擔心。
春陽和知恩聽半天,心裡也都有想法就頭挨頭湊到一塊兒說起來。
「其實計劃生育也不是今年才有的,咱們這兒一直沒啥動靜,我估摸著上頭肯定會來宣傳,但也就是雷聲大雨點兒小的事兒」,知恩猜測道。
春陽跟他想法不大的一樣,她低低道:「我咋覺得是大暴雨呢。以前咱村人湊一塊兒扯東家長西家短,現在聊的都是這事兒,那就說明事兒它已經不小了。」
她說的也有道理,知恩微微點下頭,輕聲道:「這都是大人的事兒,跟咱們沒啥關係,別瞎尋思了。」
上午還說跟他們沒啥關係,下午就有關係了!
下午兩點多鐘,春陽正坐在灶坑前燒火,鍋裡煮著苞米碴子,濃香的味道飄出來,勾的肚子咕嚕嚕叫個不停。
不知道多少次嚥下口水的時候,兩個村裡的婦女突然找上門來。
其中一個婦女跟春陽還挺熟,正是春陽的小姑李燕。
另外一個是婦女主任的弟媳婦,具體叫啥不知道,她男人叫二龍,村裡人就都叫她二龍媳婦。
這倆人平常跟郭家都沒啥來往,唯一合理的解釋就是李燕過來看春陽,二龍媳婦就跟著搭個伴兒。
然而這個解釋跟事實差了十萬八千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