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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憲私下想過,就把她放在自己的手能夠夠得著地方,好好的維護著,等過個四五年,等殷相的事情平息下來,就把她送出宮去,若能遇得良人,就嫁,若這一生都不得遇良人,那他就把自己的財帛房舍都給她,讓她衣食無憂的過一生。
誰想,這一推,卻也改變了她的一生。
也許,這就是命數,魏釗和殷繡,這兩個人註定是要遇見,相識,和相愛的。
在魏釗與殷繡的故事之中。他永遠是一個溫柔的旁觀者,但也從來不吝惜性命,去幫扶和成全。這其中,固然有對殷繡執著的愛,卻也有一部分,他不肯承認的家國情懷,兄弟之義。
這是他的第二個痛處。
魏釗是個什麼樣的人?他能帶給殷繡一個平寧順遂的未來嗎
原本,他是有所期待的,可是到後來,他也覺得這一切都不重要了。魏釗是個什麼樣的帝王,應該是正史當中最好的那一種,勵精圖治,不縱情聲色。那她可以給殷繡平寧的人生嗎?劉憲太清楚,這是不可能的。
就算徐牧和他一起死在銅陵關的蛇口關隘前,閉眼的前一刻,他也明白,魏釗和殷繡的劫數根本就還沒有完結。但這真的不重要。因為大他理一年來,殷繡的心從來就沒有因為與他遠離而有所動搖,她堅貞地守著真情實意,甚至做好了孤獨而亡的準備。
在顛沛流離的時代,對於一個女人而言,這有多殘忍,多可貴,劉憲都明白。
至於魏釗。
他什麼都沒有做過,沒有派兵將來要人,沒有無腦的攻打大理。他冷靜自持地運籌帷幄,收兵權,開科舉,一杯水鋪平朝廷所有的沙眼子。只將一本一本的詩集送往大理。殷繡也是隻讀,從來不曾回過一封信。
他們都在小心地保護著對方,給予對方信任和勇氣。
劉憲很久以前就已經瞭解這個兩個人之間的默契。具體說是什麼時候嗎?應該是在殷繡入掖庭獄之後,從牢門之間遞出來一方帕子,讓她轉交給魏釗的時候。
他還記的,那個時候,她問殷繡,要帶什麼話給他嗎?
殷繡道:「不用了,他都明白。」
劉憲很嫉妒魏釗。
但是,這種嫉妒,從頭到尾,都沒有轉化成恨意過。
他們是兄弟,他們愛同一個女人。他們背後,是同一個歷經百年風雨,幾經波折,仍然屹立不倒的大陳朝。劉憲雖然從來都不肯承認,家國這個概念,雖然他一直告訴殷繡,他只有他自己。可是,在時代之中,每一個站在在過雲端的人,都看見了腳下的萬裡江山,天下就像是一個烙印一般,從一開始,幾烙在了有志之的心上。
所以,就算母親因為恨,不在意江山的歸屬。但劉憲依然在意,這是隱秘於他內心深處不堪言的心聲,究其原因,卻還是因為身殘而心認卑微。
因此無論如何,他也要撐住自己的弟弟,就算他再也不可能在大陳朝的歷史上將劉憲與魏敬的名字聯在一起,他也不在乎,他在這個凌亂的時代生活過,他在大陳朝的江山裡鮮活的生活過,他在魏釗,在白慶年,在徐牧,在洛辛,洛璽,在殷繡,甚至程靈眼中真真切切地出現過,這便是上天不負了。
在銅陵關的蛇口關隘前,他身中第一箭的時候,眼前晃過的場景,是在大理的小園之內。
殷繡穿著一身柔軟的織錦緞坐在碧紗窗前,外面簌簌地落著淡紅色的花,落花的背景是細長而筆直的金竹叢,那翠綠的顏色,幾乎和窗前的青衣人融為一體。
眼睛開合之間,她已經回過頭來,嘴角掛著溫柔的笑。
「回來了。」
她說著站起身,「我做豆黃兒,就放在你的書案上,你先吃一些,我再去給你煮碗麵過來。」
劉憲轉身去看書案,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