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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強撐勇氣走回教室,遠遠便看到一團黑影,像是土豆成精,圓圓的身子多了腦袋和腿,氣氛恐怖,形狀好笑。
她的夜視能力不好,應該說非常差,直到土豆精離她剩兩米遠才認出,原來是抱著一個大包袱的阿昭。
“姐,你去哪兒了?”
“你去哪兒了?”略帶餘驚的反問。
“我回去拿鋪蓋了啊,都是新的,捨不得丟下。”
顧且開啟門,一邊側身讓人進來一邊問:“哪來的新鋪蓋?”
“前幾年有個大老闆給村裡家家戶戶發了一套,我沒捨得用。”
“哦,後來呢?”
“沒啥後來啊,人家發完東西拍個照就走了。”
女人心中瞭然,想必是哪個公司需要慈善新聞,故意做做樣子提高聲譽。
這種事情太多了,以前她以為慈善就是慈善,富人對窮人施以援手,或者說難聽點算做施捨,終歸是一件善事,可是後來上了大學才知道,慈善也可以充斥利益——企業用慈善的名義捐款捐物可以合理避稅。
阿昭先給她鋪好被褥,然後拆開自己的大包袱,兩床被子相隔不遠,一粉一藍,像是吵架分居的小夫妻。
顧且無意間瞥到床單上的印字,這一眼,頓時全身血液凝固——席氏集團扶貧物資。
席氏集團,席雲洲的公司,
席雲洲,席銘洲的雙胞胎哥哥。
她沒見過席雲洲,但是從財經新聞上時常聽到這個名字。
坊間傳言,席家兩兄弟年少時遭遇綁架,被解救後性格大變,溫文儒雅的哥哥不願顯露人前,調皮搗蛋的弟弟也變得穩重起來。
兩兄弟像是換了芯子,給人一種身份對調的感覺。
即便改變後的弟弟更適合接管家族企業,可他完全沒有興趣,跑到大學裡做起了名譽教授。而哥哥席雲洲雖然接管了公司,但是從未在外界露過面,宣稱被綁架時面部受傷,也擔心再遭歹人惦記。
總而言之,她對床單上的“席”字充滿厭惡,不止因為席銘洲的變態,還有席氏集團曾經做過的一件事。
那時她剛被威脅做師生戀的掩護,有天清早,席銘洲讓她拿著身份證去辦張銀行卡,還叮囑開通網上轉賬功能。
辦好新卡當天便收到八十萬進賬,席銘洲拿電腦快速轉出,告誡她如果警察來問,就說本想勤工儉學用新卡存工資,可是還沒走回學校就丟了,不知道卡里的錢是怎麼回事。
事後她才知道,那是席氏集團給一個貧困村的捐款,明面上捐了一百萬,實際是跟各級領導私下達成協議,只到賬兩成,剩下的八成用其它方式轉回來,好讓公司少繳稅。
這也是她懂得慈善可以避稅的原因。
阿昭見她愣著發呆,小心翼翼輕喚:“姐?你怎麼了?”
女人被這聲音喚回思緒,微微搖頭回應:“沒事,快睡吧,明天還要早起。”
更深露重,山裡的夜晚像是忘記此刻季節,肆意釋放寒冷抵制暑夏。
另一側響起均勻的呼嚕聲,少年睡熟了,時不時冒出磨牙、蹬被子的小動作,這些本該屬於打擾別人睡眠的行為竟然讓她感到莫名安心,就像怕黑的嬰兒感知周圍有人那種安心。
很奇怪,她並不是神經大條的人,每到一個陌生環境總要失眠幾天,渡過磨合期才能勉強入睡,這次來支教卻沒有出現磨合期,第一天就睡得很好。
包括現在,身邊躺著一個算是陌生的少年,居然沒有緊張不安,反而萌生一種歸宿感。或許阿昭的經歷讓她感同身受,潛意識裡已經把他當做親人,不需要任何戒備的親人。
規律的呼嚕仿若催眠曲,很快讓她進入夢境。
夢裡一片暖黃,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