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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父母。
洞外大雨滂沱,彷彿盡責的清潔工洗刷大地;
洞內篝火正旺,猶如偉大的犧牲者照亮世界。
這樣的雨夜讓她腦海裡浮現出童年的記憶……
八歲,厭倦了每天被抽血的生活,從一棟灰褐色的大樓裡逃出來;
十歲,睡了兩年的水泥管埋入地下,只能將“家”搬到垃圾站最裡面的角落;
十二歲,遇上幾十年難得一見的大雪,感冒發燒神志模糊,被人從垃圾堆抱出來,從此有了姐姐。
往後的日子便撞大運了,姐姐給她辦戶口、找學校,吃穿用度再不委屈,還讓她學會了媚眼如絲、注重身材發育,人人見了都要誇讚幾句。
十五歲開始,姐姐忽然化身為魔,結束所有美夢。
白天,她是冷漠聰明的三好學生;
晚上,她是點臺爆火的學生妹妹。
那時真髒啊,僅僅回憶都讓人忍不住乾嘔,恨不得泡在漂白水裡洗乾淨……
“姐,疼了吧?”少年忽然捧起她的手腕輕輕吹氣。
“什麼?”
“剛才有顆火星蹦到你手上了,你看,都燒紅了。”
顧且低頭看,夜視能力極差的她看不出兩隻手腕有什麼分別,至於痛感,一直都沒有。
是的,她的痛感很弱很弱,幾乎可以說沒有。曾經席銘洲不知為何暴虐過一段時間,把她掐的渾身淤青,那些幾日不消的淤青沒讓她感受到疼,甚至情趣軟鞭也沒讓她喊過半個字。
從那時開始她便知道,自己的眼睛跟別人不太一樣,身體也是。
抬手摸上阿昭的青茬細聲安慰:“沒事,別吹了,姐不疼。”
“怎麼會不疼呢,那麼大的火星兒怎麼會不疼,姐,對不起,是我的錯。”
少年在心疼的道歉,她卻注意到兩人緊握的手。
很暖、很硬,他的掌心火熱,隔著厚厚死繭也阻擋不了的溫度,相比之下,她的手腳倒顯得冰涼。
洞外雨聲漸小,藉助看錶的動作抽回手,暫時逃離溫暖的“火爐”。
時間已經九點,這場雨肆虐了兩個小時,終於顯露出停歇的跡象。她把雨衣穿在身上,順便把阿昭那件遞過去。
“我們走吧,早點回去休息。”
“好嘞,”少年接過雨衣穿好,用十分認真的口吻說出自己的感受:“姐,你手真的可軟了,冰冰涼涼的,跟昨天吃的冰淇淋差不多,我都想咬一口。”
顧且一愣,曖昧撩撥的話聽多了,第一次聽到這麼認真又直白的形容。過去的客人如果這麼說,她只會覺得噁心,可阿昭這麼說,她卻覺得心底某處鑽進一隻跳蚤——癢,夾雜著無奈。
雨停並沒有帶來彩虹,夜太深,彩虹終究抵不過夜晚的力量。
烏雲飄走之後,月亮露出真容,繁星開始一明一滅躲貓貓,頭頂上的天幕美得不似人間。
他們一前一後推著三輪往回走,靜靜感受腳下泥濘帶來的阻力,突然想要唱歌,悠揚乾淨的聲線低低吟唱:
月亮粑粑,肚裡坐個爹爹,
爹爹出來買菜,肚裡坐個奶奶,
奶奶出來燒香,肚裡坐個姑娘,
姑娘出來繡花,繡雜餈粑,
餈粑跌得井裡,變雜蛤蟆,
蛤蟆伸腳,變雜喜鵲,
喜鵲上樹,變雜斑鳩,
斑鳩咕咕咕,告訴和尚打屁股……
這是一首鄉間小調,方言唱出來比普通話好聽,在她以學生妹的爆點大紅大紫時,用的就是這麼一首歌偽裝出身。
“姐,你唱得真好聽,這歌叫啥名啊?”
“月亮粑粑。”
“爸爸?月亮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