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婦人雖然沒加入其中嘲諷叫阿信的少年,眼裡也全是幸災樂禍。
這個叫阿信的少年,並非是漢陽縣本地人,流浪到此地時間也不長,可這傢伙的折騰勁實在太大,嘴巴又花又滑,跟誰都是自來熟。
有個貪吃好喝的毛病,最是留心誰家有口好吃的,強討暗偷總之要搞來兩口下肚才行。
與人來往,一語不合就開吵,能把耄耋老翁吵得短了壽;也能一嘴花花渾話,即便是曾婆子這樣的悍婦都躲之不及。
青壯的漢子對他更是沒一點辦法。這小子練過拳腳功夫,六七個青壯抱團堵他,卻被他反過來收拾的服服帖帖。
他打人的手法陰毒十分,專門找關節筋脈下手,讓人渾身痠軟麻疼使不上勁。
他的力道分寸拿捏又極好,難受一晚上隔天就啥事也沒有,報官都沒個能坐實的罪名。
他來之前縣城還有四隻打鳴的公雞,現在就剩了被韓嬤嬤養在臥房裡那隻,家裡有個挺著大肚子的媳婦時時在屋,才沒被賊偷了去。
雞是不是被他給偷了?
沒人抓到現行,也沒人瞅見賊贓,敢當面問他,他就敢當場跟人翻臉;吵架,打架隨你選。
大磚頭悶聲說道;“讓讓了!”
人群讓開,他半拉半拎著阿信走到梧桐樹下。有人好奇問他,這是要幹嘛?他答道:“小石頭說了,把這賊偷吊到樹上。”
他身高臂長,一伸手就夠著了比屋簷還高的樹杈,把手裡攥著的褲腰帶穿了過去。
一直賴兮兮,不當回事的痞賴少年這時候也開始緊張起來。
“哎哎哎!不行,這樣不行!”痞賴少年一對眼珠骨碌碌打著轉。
他並不如何害怕大個子。別看大個子長得五大三粗,人實在,也沒壞心眼,揍人下不去狠手。
他是真怕了和大個子一起的那個模樣俊美的小少年。說話不溫不火,不急不躁,一肚子裝的全是壞水陰招,偏偏大個子就聽他的話,讓幹嘛就幹嘛,一點折扣都不打。
這時候再不想法子,讓大個子停下手,真會被他吊著脖子掛在樹叉子上。
阿信昨晚上也並不是事先想好要去河邊偷魚。
他早就盯上了縣衙工房石掌案家廚房吊著的那條燻肉。
也怪石掌案做人太要面子,哪怕家裡都快揭不開鍋了,啥時間出門也是滿嘴油星。越是大傢伙日子過得艱難,越是彰顯出他兩片油亮的嘴唇。
一打聽才知道,石掌案家存著一條三指寬,膘肥肉厚的燻肉,他每日裡出門,必然先用肉條抹一抹嘴唇。
有肉不吃,當抹嘴子的油膏,暴殄天物呦!
花了兩天時間踩好了點,白天睡覺,夜裡三更天就摸去北城門附近的石掌案家院牆外。
星光裡瞅見車馬店的倆夥計鬼鬼祟祟往城外走。
心中好奇,倆慫包貨大半夜不睡覺,是要幹嘛去?
悄悄地一路跟了下去,就到了魏水河邊。
河岸荒草齊腰,他屏氣息聲,摸到了倆人身後,也不見四周有何異常;
他都等的有點不耐煩了,才見倆人找出藏在草叢中的長樹枝,一人在岸上拉著樹枝,另一人摸黑下了河。
不一會,‘噗噗’兩聲,丟上岸兩條一尺半長的紅鯉魚。
他沉著氣,等倆人拎著魚走遠了,摸到二人下河的地方。 蹲下來仔細觀瞧,頓時樂開了花!
排鉤,在不長的一段河水裡,被人下了三條排鉤,魚遊過被一隻鉤掛住,一掙扎,就會被更多的鉤給鉤住。
南方溪流密集的地方,當地人常常用來捉魚的法子,在北方卻不多見。
北人不善泅水,也不善網漁,今天卻讓他在魏水河邊遇上了下排鉤的大行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