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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小遠,你怎麼了?&rdo;白籽關切地趴在駱明遠前面問。
雖然告訴白籽也沒用,但彷彿說出來,這份飢餓也能有人分擔一樣,駱明遠說:&ldo;肚子餓。&rdo;
白籽笑了,小大人一樣:&ldo;叫你吃飯的時候不吃。&rdo;
駱明遠翻身扭過頭,彆扭地不搭理愛幸災樂禍的白籽。
白籽在包裡翻騰了一陣,拿出一包鄉巴佬滷雞腿。這種垃圾食品一般家裡人不給她吃,但出門又實在擔心她吃不慣,還是給帶了。
白籽把腦袋搭在駱明遠頸窩上,用手拎著雞腿在駱明遠眼前晃。&ldo;要不要。&rdo;
駱明遠伸手拿住零食問:&ldo;你哪來的?&rdo;
&ldo;我帶的,你快吃吧。&rdo;白籽笑咪咪地看著駱明遠拆了雞腿啃,默默嚥了口口水。
駱明遠遞過去問:&ldo;你要吃麼?&rdo;
一個雞腿也沒多少肉,白籽背過身搖頭。&ldo;不用,我吃飽了的,你吃吧。&rdo;
駱明遠撕下一縷雞腿肉,笑著塞到白籽嘴裡,白籽還是沒出息地嚼了。
兩人你一口我一口分了一個口水味的雞腿,誰也沒嫌誰。
吃完零食天基本就黑了下來,等到熄燈之後,白籽推了推駱明遠說:&ldo;小遠,捉螢火蟲去吧!&rdo;
駱明遠點頭,於是兩個小孩,偷偷遛下了床,跑出了宿舍樓。
鄉下的路沒有路燈,不如城市明亮多彩,可是也並不寂寞。
皎潔的月亮高懸在天空,明亮得看不見星光。純粹的天外之光,如水地從樹的間隙漏下來,流銀閃閃地撒著地面上。
月色無邊地溫柔,溫柔到多年以後,駱明遠每每想起,都記得起那光照在身上的感覺。
就像是應和著月光的召喚,蛙鳴蟲聲此起彼伏地響成一片,就是沒有找到一隻螢火蟲。
白籽拿了一個樹枝,在塘邊的草叢邊一通翻攪,攪出一堆蚊子,像被激怒了一樣,帶著非把這擾蟲清夢的熊孩子叮腫不可的意志,一群蚊蟲劈頭蓋臉往白籽腦袋上罩。
什麼東西少的時候,不成氣候,沒多嚇人,但多了還是有點可怕,白籽蒙著頭一通亂跑,駱明遠深怕她跑遠了掉到田裡去,也只好跟著她一路追。
也不知跑了多遠,白籽確認沒有蚊子追她之後,停下來喘氣。
&ldo;嚇死我了。&rdo;彷彿蚊子真的對她做了什麼實質性傷害似的,白籽心有餘悸得用手摸了摸臉,確認沒有鼓包,才把心臟放回肚子裡。
&ldo;小紙。&rdo; 這時候駱明遠突然極小聲的,彷彿怕驚擾到誰一般,喊著白籽。
白籽順著駱明遠的手看過去,一個忽隱忽現的光點,停在旁邊一株植物的白片上。一顆如豆的螢光,點亮了白籽的眸光。
白籽縮起了脖子,憋起一口氣躡手躡腳得走過去,伸手要撲,那光點似有所覺所覺的從白片上躍起,從白籽頭上掠過去。
那隻調皮的螢火蟲逃出生天卻沒急著走,反而嘚瑟地一路在白籽眼前飛動,尾翼的亮光勾引著白籽伸手去撈,它卻又再度飛高。悠悠的飛在白籽夠不到地地方,飛飛停停。
被一隻小蟲戲耍,白籽也不氣餒,反而跟被蝴蝶激起興致的老貓一樣,順著螢火蟲逃走的方向追。
兩人一路踩著月光追到了村裡的魚塘邊。
四下無人,只有塘邊水波移動著,往岸邊推送著濕潤微腥的空氣。一整片池塘,好像落滿了歷朝歷代的星辰,稀碎的流螢在在溫柔的夜色裡婆娑,閃爍,讓月光都在此刻顯得黯淡。
&ldo;螢火蟲!&rdo;白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