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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死過去的沈遠山面色白中帶青,嘴角殘留的血跡還未擦乾,脖頸處的衣領染得通紅。
沈黛跪在床邊,雙目噙滿淚水,她緊緊地握住沈遠山乾枯的手掌,哭喊著:“阿爺,你千萬不要有事。”
大夫很快來了,來不及放藥箱,徑直地走到床邊號脈。
張慶與沈遠山是故交,幾次來府上替沈遠山瞧病都見沈府後輩們,若無其事的在一旁杵著。
他替老友感到痛心,顧不得禮教,他揮著手:“全都出去,莫要影響老夫號脈。”
桃兒扶著沈黛起身,大夫低聲說:“三姑娘留下,國公爺的病情需要跟你交代。”
沈黛擦著眼淚,到一旁坐下,其他人被李管家請出去了。
鬧哄哄的房間,霎時安靜,老國公緊鎖的眉頭好似舒展了些。
地上的狼藉還未清理,案几翻倒在地,四周散落著賬簿,沈黛懊惱地抱著頭,她懷疑自己當初要清賬的決定是錯的,是不是任由賬目不清不楚,對安國公府來說更好些呢。
替沈遠山把完脈後,張慶揹著藥箱來到沈黛的身邊,“幸好這幾日服用了藥膳,虧損氣血有所迴轉,情況不算嚴重。”
聽完張大夫的話,沈黛懸著的心,總算沉了沉,“是我考慮不周,才害得阿爺又病倒。張大夫,阿爺的身子,需要多久才能養回來?”
張大夫摸了摸鬍子,語重心長地說:“老國公病倒的原因,是因為心中鬱積過深。三姑娘,你們府上的事情,我一個外人不方便多嘴,只是提醒三姑娘,往後家裡若是再鬧起來,莫要讓老國公知曉。”
生病的人需要靜養,經不起折騰。
沈黛重重地點頭,“我知道的,多謝張大夫。”
送張大夫出門的時候,沈黛讓李管家給張慶塞了些銀兩,張大夫推脫著沒收,說是日後老國公再有事情,隨時去找他。
要給阿爺留個清淨的休養地,沈黛吩咐劉嬤嬤去煮湯藥,再讓李管家在門口把手,沒有她的准許,萬不可放大房和二房的人進去。
李管家跟了沈遠山三十年,誰是真心對國公爺好,誰是盼著國公爺到,李德里跟明鏡似的。
沈黛雖說還是個十八歲的小丫頭,平日裡行事莽撞了些,但是對國公爺的感情是真真切切的,李德願意在國公爺病倒的時候,站在沈黛的身旁,幫著沈黛一起打理國公府。
大房二房的人沒有走遠,在前廳攔住要出去的張大夫詢問沈遠山的病情,張慶沒好氣地說了一句:“你們消停下,老國公的病自然會好!”
說罷,揮著衣袖離去。
沈從樺又埋怨起程氏來:“都怪你,非要到爹的面前去鬧,這些把爹氣病了,心裡高興了吧!”
程氏皮笑肉不笑地哼了一聲:“大哥說話真是可笑,你不偷家裡的財物,我會平白無故的鬧嗎?指責我之前,先照照鏡子。”
兩家人互相看不對眼,把臉都別到旁邊去,不看彼此。
沈黛和林策過來的時候,抱著兩箱帳薄,事情因帳薄而起,總要有個瞭解。
兩人走到中堂,將箱子放在大夥兒面前,沈黛無視其他人蔑視的眼神,在主座落坐,“吵也吵了,打也打了,接下來也該做點正事。”沈黛面色嚴肅,語氣沉穩,“安國公府所有的賬簿都在此,今日大家不吃不喝也好,不眠不休也好,合力將賬目理清。”
從未見過沈黛一本正經的模樣,此刻看來,沈黛眉宇間銳利之氣,與沈從楠著實有幾分相像。
如果沈從楠不是難以接受喪妻喪子那關,他絕對是三個兒子中,最爭氣的那一個。
不知何故,沈黛的嚴肅讓大家都不敢再多言,不管是大房還是三房,都清楚自己花了家裡多少銀兩,家裡的窟窿不是哪一個人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