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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風拂過紫禁城,琉璃瓦上依舊是金燦燦的,但那紅牆,似乎沒有從前豔了。
紅依然是紅,是加了柔和啞光的紅。若是後世人,當能看出這是“莫蘭迪紅”。
葉向高知道,紫禁城剛裝修過。
皇帝不可長居西苑,搬回禁宮又睹物思人,因父悲慟。所以小裝修一下,好像只粉刷了宮牆,屋頂接了“雷針”。變化不大,歷時很長,據說是不願多花錢。
額刮除丹朱鉛汞之類重金屬,改用茜草、花椒之類植物顏料,老費錢了。更別說重測水質,重鋪管道
但戶部查閱的內帑賬目上,確實沒花幾個錢。
葉向高畫質楚,其實這事不簡單,正如小皇帝越是坦誠,越是看不透。
但給予老臣的信任尊重,卻又無以倫比,日常政務不過問,只是默默蓋印子。
他只管軍國大事,但又很有主見,說話不繞彎。
還要啥腳踏車?難得糊塗唄。
正如這宮牆,反正差別不大,甚至更順眼了。
甚至更舒適了,重臣們的早午朝之間竟有專用餐廳,上的全是可口的熱菜。
食不言。飯後葉向高放慢了腳步,等到機會,輕輕開了口
“世程看過福建的奏報了?”
世程是首輔史繼偕的字,這世上沒幾人能這麼稱呼,皇帝都不行。一般得叫史閣老、首輔大人。
但葉是前前朝的首輔,論資歷,這麼稱呼對方,反有放低身姿找親近的感覺。
史繼偕很訝異,兩人都是福建人,卻很少直接交流,更不可能交心。
不僅是輩分和立場的關係。
福建人的團結很出名。但外人不知道,福建人的團結是清晰分層的。說福州話的葉向高,不可能與說閩南話的史繼偕一條心。即使都說閩南話,晉江人也先顧著晉江人,才會去考慮同安人。這種狹隘的團結,五百年後也沒變。
“福建巡撫商大人,任期將滿了吧”
兩人答非所問,卻心有靈犀,也都看出了對方憂慮。
小朝會開在軍機室,覆盤澎湖海戰,仍是沈壽嶽講解,但沙盤變大了,澎湖列島變渺小了--與旁邊的大員島相比。
光看沙盤就知道大員有多誘人,福建是丘陵重重疊疊重重,八山一水一分田;大員除了當中聳立的一坨山脈,四周尤其西邊一條闊長的平地,還河網縱橫,上面還標著“一歲兩熟三熟”的誇張註解。
福建兩巨頭不由又對視了一眼。果然,皇帝又又又知道了。
“疍民船伕不畏生死,駕小船縱火,以同歸於盡之姿,逼降紅夷人”
“若非僥倖將對方艦隊堵在澎湖灣中,我軍無法在大洋中戰勝對方,八成被對方擊潰”
“此戰繳獲大船四艘,殘船七艘,小船若干,解救我大明漁民凡三千兩百”
在皇帝授意之下,這場戰爭的講解,細節與真實略有出入,便於夾帶。
“沈卿,朕有不明,這泰西船,造價多少?”
“登萊計算過,造400料蓋倫船,大抵要5萬兩白銀”
“泰西人駕駛價值數十萬、近百萬的海船,冒著風浪來大明,只為通商?諸位愛卿,可知為何?”
諸位閣老大臣,出身南直隸、浙江、福建的居多,此時,卻只能保持沉默。牽扯太多了,在這國事艱難、四戰之時,誰願多事?
況且小皇帝都明示了,他要的是開海,這意味著東南必有動盪,巨大的動盪!
搞不好再來一場倭寇之患都有可能
當年的倭患究竟怎麼回事,東南大臣們心中各有答案
沒人開口嗎?小皇帝微微一笑
“其中其中必有暴利可圖!”
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