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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斷絕聯絡的這些天,程之涯開車出去透氣總不自主就到蘇塘小區門口,久久地望著那扇窗,想敲開門,想讓那扇窗亮起來的時候只映照出他們倆的身影,又或者打電話聽聽他的聲音,可到底忍住了。
前幾天蘇塘給他寄來刊載楊清策封面報導的雜誌,程之涯翻看了無數遍,視若珍寶地擱在書架上,而認真寫好讀後感的郵件卻始終沒發出去。
蘇塘給他幾年的專心等待和陪伴,如果不能回以無瑕的唯一的愛,那就乾脆什麼都不要給。
尤其是這種多餘又無用的溫柔。
想是這樣想,只是某天半夜,手機突然響了起來,程之涯驚醒後一聽,入耳是蘇塘的聲音:「程之涯,我愛你。」
然後,結束通話了。
一瞬間程之涯大腦空白,幾乎是條件反射地撥回去,電話隔了很久才接通,卻是eden慵懶的聲音。
「怎麼了,程大畫家?」
「蘇塘呢?」
「他啊,他今天喝得可狠了,去廁所吐了,我正愁著待會兒怎麼把他送回家?」
「你留住他,我馬上過來。」程之涯說完便掛線,換上衣服拿上車鑰匙,以最快的速度出門去。
到酒吧時,eden帶他去後臺更衣室接蘇塘,程之涯問起蘇塘今天是怎麼了。
「也不是今天,快一個星期都像條死狗那樣灌醉自己,」eden掃了他一眼,笑道,「再說,塘塘為什麼會這樣,程大畫家您恐怕是最清楚的人吧。」
見程之涯啞了聲,eden不忘繼續插把刀:「我還真沒見塘塘對誰那麼上心呢,他就是這樣的,越是在乎就越是裝得不在乎,因為據說這樣比較不容易失去,也不容易受傷。是不是挺傻的?」
他拎開門把手時補上一句:「程大畫家,如果你不喜歡他,就狠狠傷害他,一次性說清楚,讓他徹底醒過來就好了。反正你不喜歡他,這裡還是挺多人稀罕他的,可別糟蹋了別人的寶貝疙瘩。」
程之涯不說一話,兀自踏進更衣室,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沙發上的蘇塘。
蘇塘正跟一個小男孩說笑聊天,看上去不太像喝醉的,見到程之涯就露出一貫的微笑:「你怎麼來了?」
程之涯目光一直落在蘇塘身上,看他故意裝出一副鎮定自若又高興的模樣,心裡就揪著的痛。
eden使了個眼神,支走那小男孩,房間裡就剩蘇塘和程之涯二人。
蘇塘笑意不變,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啊,你是不是被我電話吵醒了?那個我就是玩真心話大冒險輸了,然後選的是大冒險,你可別誤會了。」
「選的不是真心話嗎?」程之涯走到他跟前,直視他的眼睛。
蘇塘搖搖頭否認了,這答案一點兒都不意外。
程之涯微不可察地嘆了口氣:「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我自己走就得了,我沒醉。」
蘇塘剛說完話就起身,可搖搖晃晃的走姿出賣了他,腳一絆差點兒就磕到門檻上。程之涯眼疾手快扶住了他,順勢將人帶入懷中並迅速收緊了雙臂,容不得蘇塘推開。
他不知道自己能說什麼,但確定這是他此刻唯一想要做的。
懷裡的掙扎持續幾秒便逐漸變小,到最後全然放棄。蘇塘像是全身力氣突然洩掉,整個人軟在程之涯的臂彎裡,過了一會兒啞著聲音說:「我選的是真心話,我一直想對你說那三個字。」
蘇塘湊到程之涯心臟所在位置,用嘴唇吻上,如同對著樹洞吐露來自靈魂深處的聲音,鄭重且誠懇地說:「我愛你,程之涯。」
程之涯被一下子擊中了,身體頓時僵住,神情有些恍惚,一時竟不知道如何回答。
蘇塘永遠沒心沒肺得讓人牙癢,熱衷於拆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