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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郢長身玉立,居高臨下,漆黑的眸子望著他,不言不語。
宗臨在地上扭了扭,活像只巨大的肉蟲子,翻滾了下兩下,直到自己可以坐直了,才把撲倒在世子跟前,哭喊道:「世子,夫人至今未曾見過屬下的臉,屬下當初與夫人同玩耍,感情那般好,您若、若將我打得半死不活,夫人見了定會難過,您難道還想見到夫人如此傷心……」
他不說此話還好,越是拿她做藉口,章郢望著他的眼神越是冰涼透骨。
他低頭看了他許久,才淡淡道:「你以為,她還會傷心麼?」
她不會的。
阿鈺曾是個善良的姑娘,瞧見人受傷便會心疼,見人難過,她也會跟著難過,如此的善良毫不做作,不帶絲偽裝。在她眼裡,這世上沒有好人與壞人,能人與庸人,只是每個人天性不,秉性不同,他曾笑她:「相比於你,那些讀聖賢書之人,怎敢妄稱自己為儒生?」
那時的阿鈺會傻乎乎地以為他在誇她,兀自高興許久,直到咂摸出不樣的味道來,才知曉他這是在說反語,實則是在暗諷她頭腦簡單,還帶著股莫名的酸意。她便跑過去抱住少年的腰,討好道:「那……那我只對夫君好,只心疼夫君人,若我見了需要幫助之人,我便讓府的下人去幫助他們,而我,只關心我的夫君吃飽穿暖與否,如何?」
她曾是如此溫暖,每個舉動都讓他深深眷戀,可偏偏就是這樣的阿鈺,如今性情大變,渾身上下沒有絲暖意。
宗臨愣了愣,也耷拉下腦袋,沉默不語。章郢又說:「那夜,你究竟做了什麼?」
事到如今,宗臨也不好再瞞,只好將來龍去脈,交代。得知自己在不知情為人背鍋的章郢開始沉默,垂在兩側的手青筋浮起,隔了許久,他抬腳狠狠將面前的宗臨踹翻了過去,洩憤般,卻頭次沒有多說什麼,只轉身回了書房。
宗臨疼得齜牙咧嘴,閉上眼,卻遲遲沒有等到第二腳,他睜開眼,愣愣地看著世子離去的背影。
宗臨也開始……後悔了。
……
章郢將自己關在書房,這關便是許多日,三年來的點點滴滴在心底飛快閃過,他運籌帷幄,他與人周旋,他九死生,他得到了,又失去了……失去青鈺,於他更像是擺脫了某種束縛,於是他再無弱點,成長了最強大的自己,雖下屬在刻不停地尋找著阿鈺,可他心裡知道……找不到的。
平西王世子尚未婚配,外人看來是如此。
君延的身份見不得光,那失憶的孤女青鈺也見不得光,有時候,擺脫種身份,當真是告別了種過去了。章郢心裡清楚,周圍的人也清楚,宗臨亦是清楚,可沒有人戳破……因為他章郢,不單單做自己,他還是藩王世子,是族的希望,他的身邊,還有無數個追隨者,每個人不許他在乎兒女情長。
章郢不知坐了多久,久到雙目的光漸漸沉浸下來,他開啟鈿匣,解開畫軸上的綬帶,細細展開這副已經完成的畫,凝望著畫上柔婉的女子。
美人凝望著他,無限溫婉,無限端麗,笑容堪比春光燦爛。
他閉了閉眼,不由自主攥緊拳頭,心潮起伏。
外面鳥鳴驚心,像是回到了曾經。
回到曾經……
青鈺回府後支援不住,行至庭便暈了過去,意識沉浮在片永久的黑暗裡,不知過了多久,黑暗終於透出了絲光亮,青鈺耳邊漸漸有了聲音。
是花香鳥語,是風聲和腳步聲,好像有人在笑鬧。
她睜開眼來。
入目春暖花開,暖風拂面,樹梢頭鳥鳴啾啾,萬葉千聲。
青鈺環顧周,發現這是昔日她和阿延在南鄉縣的家。
這處宅子,坐落在阿延精心挑選的上佳地段,依山傍水,冬暖夏涼,園種了株高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