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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斟居高臨下地低頭看他:「……我不是叫你在櫃子裡呆著嗎?」
謝恆顏眨了眨眼,細聲說道:「櫃子裡太悶了,我想找人陪我說話。」
「我很忙,沒空理你。」
印斟轉身提著籮筐,頭也沒回,正朝著與康問完全相反的方向邁開了腳步。
而謝恆顏就在後邊跟著,邊走邊問:「你不和你師弟一起?」
印斟說:「拂則山這麼大,須得分頭行事。」
謝恆顏卻說:「兩個人也未必能布完結界。」
印斟側頭,淡淡瞥他一眼:「你別搗亂,我就能一人布完。」
「要幫忙不?」
「不用,你別跟著。」
話雖是這麼說了,謝恆顏還是在他身後,像是一條呼哧呼哧吐舌頭的小狗。
印斟起先還有點嫌棄,但今天的謝恆顏額外老實——也許是昨晚餵他吃太多的原因,這人堅持到現在也沒喊餓,自始至終,離他不過尺開外的地方,不近也不算遠。印斟一路在施法佈下結界,謝恆顏就乖乖在後邊跟著,廢話也不算太多,偶爾還會趴樹下打會兒小盹。
臨近太陽下山的時候,印斟布完所有結界,算了算時間,反手遞給謝恆顏一個籃子,喊:「過來。」
謝某人有聲必應,抬起兩手將籃子穩穩噹噹抱在懷裡,低頭朝下一看——裡邊正放著一捆新香,五六顆桃子,半把微黃的梔子花,外加數踏整齊的紙錢。
謝恆顏一眼相中了桃子,方要伸手去抓,卻被印斟輕輕打到一邊,道:「別碰,不是給你吃的。」
謝恆顏:「那你叫我做什麼?」
印斟:「看你太閒了,過來做點事。」
「結界不是布完了麼?」
「……還有別的事。」
兩人沿著山路盡頭,彎彎繞繞往最深處走。
傍晚時候的拂則山內,雜草叢生,樹影密佈,偶爾飛過數隻歸巢倦鳥,撲騰翅膀掃落一地的枯枝殘葉。
謝恆顏有點慌了,跟上去拽住印斟的衣角:「你幹嘛去?」
面前最後一道半人高的樹叢被印斟大手揮至一邊,隨後引入眼簾的,即是大片枝丫綠葉之間,一塊普通無奇的木製長碑。
碑上的字跡,已然模糊不清。唯獨能夠辨認出來的,單只剩一個歪歪扭扭的「蓉」字。
印斟一言不發,僅從籃中拿過那些泛黃的小梔子花兒,小心翼翼地撒在碑前,逐一攤開放平,隨後又忙著點燃紙錢,緩緩屈膝,在原地不動聲色地跪了下去。
印斟這麼一跪,謝恆顏立馬反應過來,也緊挨他旁邊跪在了一處。半晌,待要正對長碑磕頭行一記大禮,腦袋卻被印斟一把伸手按住。
「……你做什麼?」印斟冷冷問。
謝恆顏理所當然地說:「給我們家阿孃磕頭啊!」
印斟疑道:「我們?」
謝恆顏歪頭道:「是啊,你娘就是我娘……難道有什麼不對的嗎?」
「你想多了,這不是我娘。」印斟好氣又好笑道,「這是我師娘。」
謝恆顏雙手合十,毫不介懷:「師娘就師娘唄,怪你不說清楚。」
印斟:「我只是順路過來燒點紙錢……是你非要套這個近乎。」
謝恆顏完全不理他,逕自對著一塊墓碑點頭哈腰:
「師娘晚上好呀。」
「師娘吃桃子嗎?」
「師娘錢還夠用嗎?」
印斟面無表情,就像看傻子一樣看著他。
「哇,等等……師孃的墳頭怎這麼多灰!」謝恆顏退後兩步,突然有些嫌棄地道,「……印斟,這裡有多久沒清掃過了?」
印斟沉默幾許,忽然站直起身,淡淡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