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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姬道,“商人為賤,即使鬧僵起來,石巋最多也就是罰俸貶官而已,所以這種事情平日裡壓下的也不少啊。”
“此一時彼一時。此時正是新政推行之時,而此事又是因新政而起,若是能壓下來,不讓其擴散鬧大確實是一個法子,但卻是下下之策。”欒春頓了頓接著說道,“現在正在推行的商制正是要吸引諸國的商人來我國做生意,我們自然要表現出來魏國的商政是諸國中最好的,商人的地位在諸國中是最高的,若是將此事壓了下來,那麼和其他諸國有什麼不同?商人間的互通交流最為迅捷,這樣的事實可比我們張布的告示有說服力的多。到那時還有哪個商人會被魏國的商政吸引?”
“但是這並不是最為厲害的。新政的施行必然損害了很多世家的利益,只是被大王以利於社稷國人的名義彈壓著,但是他們時時刻刻都緊盯著新政的程序,以期望抓住什麼新政的把柄。石巋這件事不是刻意為之,自然不會自己想到做的隱秘周全,而且煕陵城與陽樊如此之近,很多陽樊的大世家在煕陵都有產業和別院,要知道這件事會相當容易。當然若是袒護石巋說是量刑過重,也沒什麼不妥。但是就怕有世家會藉此機會將事情鬧大,作為攻擊新政殘害國人的把柄!”欒春拿起絲帛晃了晃道,“按照公主的人來信而看,這些一起消失的商人遺眷其中可能大有名堂。”
“如此,豈不是給王兄惹了大禍了?”欒春說到此,昭姬終於想通了自己一直惴惴不安在哪裡了,不由得抽了一口冷氣。
欒春笑著安撫昭姬道,“也不竟然,新政推廣之時必然需要雷霆手段,有時候量刑過重或者牽連無辜也是不可避免的,這件事情只要我們後面處理的好,自然能轉危為安,甚至轉禍為福。只不過可能要委屈公主了。”
昭姬道,“此事確實是我用人不當引起的,委屈怕什麼,只是怕影響了新政後續的推行。”
“公主不必自責,在新政推行之中,發生這種事情真是太尋常不過了。如今發生在公主的封地,而且公主能如此迅速的發現不被有心人士以可乘之機,已經是大功一件。況且石巋會做出這種急功近利的事情,別說公主了,就是與他相交甚深的小臣也很是吃驚。”欒春嘆口氣道,“歲月果然能消磨一個人的意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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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昭姬去了欒春那裡之後便寫信給秦蘊,讓人連夜送去,叫秦蘊不要再追查商人遺眷的下落,以免打草驚蛇,只專注於落實那些商人是否是真的清白。
又給未央和周離寫信,讓他們務必要核實煕陵城自新政推行以來,民生、海鹽、商業的情況,儘快給她一份綜合的資料。雖然昭姬心中還是相信石巋不會虛報謊報,可是因為他急功近利,也不免有些擔心他好大喜功,引得下面的小吏虛報了政績。又使未央和周離暗中抽查之前石巋處理私販鹽商的處理宗卷,複製一份儘快給她送去。
如此這般忙碌,時光飛逝,轉眼魏旭將紀搖光接回了陽樊,此時昭姬已經有近三個月的身孕,可是小腹幾乎都沒有變化,而且一有事做,連開始孕期的症狀都沒有了。
昭姬身著封君禮服和一班大臣在陽樊外等候魏旭。待婚車漸漸接近,眾人不由得發出了歡呼之聲。
魏國的迎親主使是公子卉,紀國的陪嫁主使是太子旦。等到了魏王宮之中,紀搖光拉著昭姬的手好一陣寒暄。昭姬和紀搖光只在小的時候曾經見過一面,不過之後也一直有通訊聯絡,於是與未來的王嫂也不算陌生。
太子旦卻比一年前卻有了大不同,不僅身量抽高了不少,連氣質也由所改變,漸漸有了大人的樣子,也不和昭姬隨意調笑了。昭姬看著太子旦神情卻隱隱有絲鬱色,但礙於大庭廣眾之下,不便詢問,就按在了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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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國送婚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