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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塞提爾學院旁,皈依者所居的宮殿內,自夢境降諸塵世的羅維娜女士在空曠的殿內大廳寫滿了緋色的祝辭。
候在大殿角落的比納如痴般欣賞著皈依者之傑作,連惱人的濃郁鐵鏽味也顯得如此香甜。
「殘陽似血,是為血陽『the bleedg sun』……」
「吾拜請原初太陽之血落於塵世,祂將為不敬者揭示終局……」
悽美的祝辭自羅維娜女士的口中傳出,構成她世間形體的不愈之刃也發出陣陣嗡鳴。
待儀式結束,理法血陽允納了塵世的祭品,羅維娜女士才從地板上爬起,向理法的離去獻上敬意。
「用『緋』的氛圍迎合理法血陽的喜好,用『鍾』的意象表明汝之訴求,再加上一些標誌敵者的器物,於是祂將帶走那凡者在世間的血。」
羅維娜女士的話語傳入比納的心靈,他這才清醒過來。
「女士,這竟也是『饗宴儀式』?」
「呵呵呵,當然。」羅維娜女士的嚴肅神情煙消雲散,「誰規定『饗宴儀式』一定得像伊壁鳩魯學派那樣施展?動不動大擺宴席?凡者追求快樂,理法亦是。而吾所施展的儀式就是令理法快樂的儀式。」
「您不是說伊壁鳩魯學派並非享樂或縱慾者嗎?」
「當然不是,這不矛盾。慾望的本質是痛苦,如伊壁鳩魯學派一樣追奉『緋相』的學徒明白這點。是以他們承認一切感官體驗的真實性,用塵世間慾望之滿足與肉體之痛苦尋求真正的精神快樂。但這些在外人看來,就不是特別高尚了……達格利希人正因此而受真知派排斥……」
「這幾日恰有達格利希皇帝的使者到訪,那些女祭司的周身的確縈繞著強烈的『緋相』。」
「她們自稱『謝肉祭』罷?很有風格的名字。她們的『偉大母親』就是聖盃……」
羅維娜女士招招手,命早已等待於此的侍者洗淨殿內的儀式痕跡,自己則是踏著悠閒的步伐走到側殿。
「剛才那是名單上的最後一位罷?」
「是的,女士。」緊隨其後的比納答道,「反對悼詩社事業的貴族已經清掃完畢,他們的領地與兵士已全部由王室與悼詩社接管。」
「汝等所行之事倒毫無慈悲可言。凡者不可與術法施展者相抗衡,汝等並不比理法更憐惜凡者。」羅維娜女士言語中帶著一絲戲謔。
「長痛不如短痛。吾等悼詩社是虛海,從不注重名聲,雖追奉虛無,卻不行虛偽之事。何況,那些貴族本就壓榨著他們治下的民眾,算不得什麼善者,吾等所為反倒為民除害。」
「還說不行虛偽之事……」羅維娜女士的笑聲如鐘鳴,穿透聽者之心靈,「『無人有意為惡,無意為善。』」
比納不再應答,而是轉而道:「悼詩社所尋得的一位『愚者』,理法飛蛾青睞之人,正於艾因布魯克修行。」
「飛蛾算是吾主之友,雖然吾等從未理解祂的道。祂一直盤旋在暗林之中的白樹周圍,可望而不可即的輝光或許就是祂的永恆。」
「所以,那位『愚者』,那位追奉飛蛾的學徒想要『化繭成蝶』?」
「他正在尋求第三重印記,但他在夢中的靈魂卻無法向上攀升。」
羅維娜女士已然瞭解現狀,微笑道:「一切學徒皆有誘惑,此為第一重印記;一切學徒都需追奉,此為第二重印記;但第三重印記則千變萬化,可以是器物,可以是意志,可以是形體的奇異變化,或是夢中耀眼的靈魂……但尋求第三重印記者必先入得緋紅門扉,以此證明其真正願意獻身的慾望……」
「然『愚者』夢中的『光』不足以支撐他繼續向上,而吾等悼詩社亦不具備完全的知識。」
「到達緋紅門扉不一定需要『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