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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琳西·斐/譯者: 謝佩妏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品書網www.vodtw.tw),接著再看更方便。
&ldo;只剩椅子,&rdo;有個女人哭著說,&ldo;我們有張桌子,他本來可以把桌布拿走的,但只剩下椅子、椅子、椅子。&rdo;
我張開眼睛。我知道自己在走路,但剛剛一定是閉著眼睛。我來到這座島的最南端,炮臺公園的中間,但這裡已是面目全非。
炮臺公園是讓有空的人來散步的地方,平常路上到處是雪茄屁股和花生殼。這兒有海上吹來的風能把纏住我這身賤骨頭的煩惱帶走,路上的無花果樹也不會擋住哈德遜河對面的紐澤西森林。這是個很棒的地方,午後時分,當地人和遊客都會靠在鐵欄杆上,孤單地並肩望著河水。
但眼前的炮臺公園成了一個傢俱倉庫。那個搖來晃去的女人身邊有四張椅子,而我的左手邊堆了一小堆從火場救出來的一捆捆棉花。好一大堆掃帚上有一箱箱茶葉,堆得像巴別塔那麼高。半個小時前,空氣中還充滿悶濁的夏日氣息,此刻卻瀰漫著鯨魚油燒焦的菸灰。
&ldo;我的老天啊!&rdo;有個女人盯著我的臉說,她手上提著一個蓋上整齊郵戳的麻袋,裡頭起碼有十五磅糖。
&ldo;先生,你該去找個醫生。&rdo;
我幾乎聽不到她說什麼,走到一張張搖椅和一袋袋麵粉旁,整個人往草地上一倒。當時我心中唯一的想法就是,一個野心勃勃的紐約小夥子看到城市在眼前爆炸、整個人昏過去之前,腦中會出現的想法。
如果我得再存十年錢,她就會選別人了。
醒來時我噁心想吐,方向感盡失,還成了一個窮光蛋,而我老哥已經幫我找了一份新工作。算我倒黴,但範倫丁就是這種人。
&ldo;你醒啦,太好了。&rdo;我老哥拉長聲音說,他拉了把椅子坐在我床邊,把椅子反過來坐,白白壯壯的手夾著半根的雪茄在磨光的柏木椅背上擺盪。
&ldo;紐約有部分還在,不過不是你家或你工作的地方。我去看過了,慘不忍睹,像我家壁爐的內部。&rdo;
我們兩人的命都還在,這似乎就該謝天謝地了。但這裡是哪裡?離我幾尺遠的窗臺上擺了一排香草盆栽,還有一盆活潑挺立的蘆筍,不知是觀賞用還是日後的晚餐菜色。接著我看見另一面牆上,掛著一幅壯觀的巨大畫畫,畫中有隻美洲鷹,臞爪握著箭,我心裡不由得縮了一下。
這兒是我哥位在春天街上的家。我有好幾個月沒來這裡了。這是一棟優美舒適的排屋一一樓,牆上貼滿了歇斯底里的政治海報,還有四處可見的華盛頓和傑佛遜高大英挺的愛國肖像照。救火員是紐約的英雄,這些英雄平常是靠政治謀生,畢竟老是撲向熊熊燃燒的地獄也不會有錢賺。所有他們的時間都是這麼安排:閒來沒事就去打火,組成隊伍跟其他滅火隊賭命較勁,再到包利街喝酒、玩女人。至於工作‐‐他們會想辦法幫朋友弄到市府公職,這樣到頭來就變成你選我、我推你,左看右看都是自己人的局面。要不是大家把救火員當作神一樣崇拜,應該會更大聲抨擊這種體制。但有誰會討厭一個身穿著紅衣,爬到視窗從火場救出你家寶寶的人?
這些事情我都覺得沒趣,不管是政治或長時間跟範倫丁共處一室都是。我哥是民主黨員,這就跟某些人是醫生、碼頭工人或釀酒業者一樣理所當然,他政治生涯裡的唯一目標就是痛宰自由黨員。民主黨員並不把少數零星的反共濟會者放在眼裡。這些反共濟會者唯一的目標就是說服美國人,讓大家相信共濟會員想把所有人殺掉。他也不會為了自由黨傷神,因為紐約早就在一八二七年徹底廢除奴隸制度,所以加入一個爭取黑人權益的政黨早就退流行了。範倫丁看不順眼的是自由黨的陰謀:自由黨員大多是商人、醫生和律師,十個有九個都是有錢人或夠格稱得上有錢的人,這些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