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頁 (第1/2頁)
[美]琳西·斐/譯者: 謝佩妏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品書網www.vodtw.tw),接著再看更方便。
感謝神,文章最後估算的死亡人數是三十人‐‐以這樣驚天動地的大災難來說,這個數字算是很低了。
但對範倫丁來說還不夠低。對我也是。差遠了。
第03章
每一年,歐洲天主教國家都有大批人口湧進我們的海岸,那些無知、迷信、墮落的歐洲人數量驚人,不只數以萬計,而是數以十萬計,他們不只要求享有本地居民的最高權益,甚至連我們的國家都要佔為己有。
‐‐《美國新教徒捍衛公民及宗教自由免受天主教會侵害宣傳冊》,一八四三年
在紐約當窮光蛋的技巧就是要知道怎麼走捷徑。
我跟範倫丁,在我們一個十歲、一個十六歲的那年,突然成了孤兒,但我們很快就學會了生存之道。所以大火過後三天,在明白眼前選擇十分有限的情況下,我知道自己要不就是接受我哥安排的警察工作,要不就是搬到內陸學當農夫。我走路已經完全沒問題,但每次一有噪音就害得我耳朵嗡嗡叫,讓我像排水溝裡的小貓一樣縮成一團。總之,看來我已經身在一個永無止盡的惡夢裡了,所以我決定暫時接下警察工作,等一找到更好的工作就馬上辭職不幹。
七月二十二日早上,海上吹來一陣強風,掃去夏天的惡臭。我走上春天街,經過賣鳳梨的攤販和哈德遜廣場上拉手風琴的男人,準備開始尋找住處,而且是透過捷徑的方式。往後一年只有五百塊薪水,所以我非得走很多捷徑才行。尼克酒窖給我的薪水更少,不過那不是問題,因為我還有額外的小費:穿法國襯衫的瘋子塞進我手裡的慷慨小費,還有我跟朱利斯輪完班要道別之前在口袋裡叮噹響的銅板。但是薪水可不一樣,薪水說多少就是多少,固定不變,教人害怕。警察的薪水跟我以前的收入根本不能比,除非我從煙花女那裡梓點錢花花。
紐約的鄰居換得比天氣還快。範倫丁住的春天街還是跟往常一樣,各色人種都有:穿藍外套的美國人,襯衫衣領翻出來蓋住外套翻領,帽子也刷得乾乾淨淨;開懷大笑的黑人女孩,鮮黃和艷橘的洋裝讓你眼前一亮;從容自在的牧師身披褐色棉袍,腳上套雙薄襪。春天街上有教堂,還有散發洋蔥碎肉香的餐館。這裡不是貝裡克街以北的百老匯,不會看到上流階級的大亨和他們的僕人趾高氣揚的神氣模樣,但這裡也不是第六區。
我正在往第六區的路上,我經由桑樹街走進第六區,範倫丁給我的兩塊錢正在汙染我的口袋。走進這裡我才發現,這排悲慘淒涼的天主教社群里根本沒有什麼可以佔便宜的捷徑。接著我想:感謝上帝保佑,紐約沒受到遠方盛傳的馬鈴薯病害影響。
那些源源不絕湧進南街碼頭的大批移民,如今我知道他們的下一個落腳處了。眼前滿街都是愛爾蘭人、野狗和老鼠,同一批跳蚤就在他們身上跳來跳去。不是我要幫本土主義者說話,可是眼前景象看得我不由得寒毛直豎,又同情又噁心的感覺令我喉嚨一緊。人們來來去去,多到不可思議,我為了克服頭暈的感覺,只好把視線定在一個人身上。
我盯著一個睡眼惺忪、十三歲左右的鄉下小孩,他的長褲膝蓋部分已經磨破,腳上沒穿鞋,只穿著藍色襪子。他從我眼前踉踉蹌蹌地,走進一家轉角的雜貨店,直直走向威士忌吧檯,看都沒看擺在門口、已經發臭的蒼白甘藍菜一眼。他的模樣姿態跟他光顧的地方很搭。第六區就建在名為&ldo;集池&rdo;的沼澤地之上,假如你不知道這件事,就不免懷疑為什麼這裡的建築都歪得亂七八糟,好像七拼八湊再一針針縫上天似的。
我跨過一條剛被車子輾過去、身子還熱騰騰的死狗,隨著人潮推擠前進。所有的男人都目標明確地走向沒賣可食用蔬菜的雜貨店裡,女人的手因為辛苦勞動變得比頭髮還紅,而小孩&he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