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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老爹喚了我去書房考我,我不慌不忙地站在書桌前,右手握筆,呈虎爪之形,左手按紙,凝泰山之狀,穩穩噹噹地寫了這六個字出來。
別人寫字龍飛鳳舞是贊他好書法,本少爺不同,是真的龍飛鳳舞,用老爹的話來說,這符畫得甚好,拿去鎮宅倒是妙物,鍾馗都不敢來打上一擾。
老爹嘿然瞧著我,眼冒騰騰殺氣。
我挺爛漫地一笑,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有偏心又護崽的老太太罩著,本少爺對老爹並沒有多少畏懼。
第二日,老爹就尋了輛馬車,親自帶我去了一座叫天鏡的山。
景止得了訊息,匆匆趕過來,在我身後叫道:「嘉魚!」
我忙忙地轉過來,向他趕近了幾步,怕他有什麼重要的話說,景止雖從小和我親近,但難得叫我一回名字,此刻喚我,不知有什麼話要吩咐。
他低頭不語,半晌道:「你這次去了,幾時回來?」
我想了想,笑眯眯地拉緊了他的手:「我爹要帶我出去逛一逛,想是幾月後就歸,回來時給你帶些新奇玩意兒。」
他點了點頭,遞過兩盒糕餅來,微笑道:「一盒玫瑰餡兒的,一盒桂花餡兒的,都是你素日愛的,你帶著路上吃。」
我心中感動,不愧同葉公子竹馬一場,他待我實在是好,還想再同他說幾句體己話,但老爹連聲催促我快走,我只得依依不捨地別了他。
一路上馬車顛簸流離,羈旅甚疲,本少爺從小就沒吃過苦,被馬車顛得挺不好受,問我爹道:「咱們這是要遊歷祖國的壯麗河山?」
老爹瞅著我深沉而略帶不懷好意地搖頭:「不,是去找個能治你的人。」
老爹所言不虛。
上了山,山上有對夫妻住在簡陋的茅草屋裡。那是個清幽如畫的地方,春草青碧,野芳搖曳,屋外一條小溪潺潺東流,養了兩隻仙鶴正起舞。
一個白衣人緩步而出,見了老爹微微一愣,臉上閃過一絲詫異之色。
明公正道地來評價,這人一張臉真是平平無奇,且一臉的血痕,我看在老爹和他故人一場的份上,勉強送他「清秀」二字。
來之前老爹便同我說了這人是誰。
老爹說話一向有板有眼,並不胡吹,據說這人當年乖乖不得了,美得連神仙見了都要慚愧,時至今日,江湖上提起他的名號來,還有一堆老中少女滿眼都在放射星星,恨不能立刻插翅飛去見一面。
但我沒趕上好時候,如今他的面容平淡得很,面上那一臉的若隱若現的疤痕,嚇人得很,也不知是為了什麼緣故。
第一眼看了,本少爺還肚子裡暗地嘀咕,這人當不起全江湖老中少女閨夢中的良人,說句實話,休說比靖國侯,連比我老爹都差得遠,但待他走近,看清了他的那雙眼,本少爺認了栽。
平心而論,他生得著實沒什麼看頭,但一雙眼眸卻實在太過驚人,本少爺忍不住一聲嘆息,他奶奶的,世上竟有這樣的佳人。
老爹拱手說明來意,犬子頑劣,還請故人代為管教。
那人甚是好性子,一怔之後,便點頭答允,從此我喚他師父。
在天鏡山一住九年,我幼年的性子收起了七八分。
全天下,本少爺只怕我師父。
據說他昔年遭逢大變,從鬼門關裡撿了一條命回來,身子並未大好,前幾年一直在喝各種很苦的藥,說話一向緩慢而柔雅,總是微笑著從不發脾氣。
師父待我,溫和得緊。我在天鏡山待了這許久,他不曾對我說過一句重話,但他吩咐下來的,我實在不敢不聽。
老爹說師父的武功窺了天道,天道這東西我和它不大熟,從來難得親近,只是天鏡山上的猛獸兇禽著實不少,個個都是狠角色,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