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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鎮住自己鼻腔裡、腦袋裡蘊繞不去的味道,他開始喜食酸食。去了橘臺鎮後,那裡盛產的陳皮、橘絲糖正合他意,於是兜裡總帶著,不時要拿出來含在嘴裡。
彷彿只有那濃烈刺激的酸意,才能令他清醒過來,意識到往事已去,他並非仍是那個被禁錮在謝家飯廳之中,被親人的屍體圍繞卻束手無策只能一邊嘔吐一邊嚎啕大哭的少年人。
那個一點用處都沒有的少年人。
「嘶。」謝喻蘭話音一頓,被秦嵐之握得手腕生疼,不滿瞪眼,「你弄疼我了。」
「……你是因為這個才喜歡吃酸?」秦嵐之後知後覺,原來自己根本不瞭解媳婦兒,他心裡又氣又心疼,沒有鬆開媳婦兒的手,求證似地問,「你原來不喜歡吃酸?你是那之後才喜歡的?為什麼你從沒說過?」
「謝家幾百口人,無一存活。」謝喻蘭掙扎不開,皺眉道,「那天的味道太重了,陰氣太濃,吃酸可以化解。我以前喜歡吃……」
謝喻蘭頓了一下,似乎沒想起來以前自己喜歡吃什麼,隨口道:「修道之人,怎能貪口舌之慾?」
秦嵐之慾言又止,許久後才問:「那你後來是如何得知,兇手是那姓蔣的男人?」
「我看到了。」謝喻蘭直直地回答。
秦嵐之萬萬沒想到會得到一個這樣的答案,一時愣住了,無意識地鬆開了手:「你說什麼?」
「我查驗了謝家老爺和夫人等人身上的傷,確定是一種西域劇毒,只需一點就能令人暴斃而亡。而那種毒最後出現在了謝夫人最拿手的銀耳湯裡。」
謝喻蘭搖頭:「其他飯菜有廚娘等人幫忙看顧,不容易下手,但只有銀耳湯除外。因為從來是謝夫人親手熬製,其餘人不會接近,自然也就疏於看管,這就給了兇手最好的機會。能知道這一點,並成功下毒的,只有瞭解謝家的熟人才能做到。」
謝喻蘭揉了揉被捏疼的手腕:「那時雖起了大火,但我依然挨個翻遍了謝家,確定沒有少一個人,除了客院的蔣公子。」
「大火便是從客院最先燃起來的,證據幾乎都被燒沒了,但既是熟人作案,對方一定會確認謝家已經沒有一個活口和證人。」謝喻蘭說到這裡,停頓了許久,似乎腦子裡有兩股意識在極力抗爭,一邊不允許他說出口,一邊卻是旁觀者的角度,並不覺得說出來會怎樣。
一頓沉默的拉扯後,謝喻蘭才道:「我當時隱有直覺,繞去了客院後方,在大火裡看到了蔣公子。但只是一瞬間,像是眼花的錯覺,他人就不見了。」
謝喻蘭道:「我那時候修煉不精,抓不了這種道行高深的東西,將他放跑了。我知道他是個披了人皮的怪物,平日在謝家裝得溫和謙遜,同下人的關係也十分好——現在想來,恐怕就是為了下毒方便吧。我猜測是他,但沒有證據,再後來有人證說他當天不在府裡,我便就奈何不了他了。」
不過輕描淡寫地幾句話,卻教秦嵐之拼出了當年事情的原貌。
為了幫謝喻蘭追查兇手,他自然是查過不少當年的事情,雖然沒有這麼多的細節,但兇手伏誅後也還原了不少往事,如今再結合謝喻蘭顛三倒四的說辭,他終於明白了謝喻蘭內心諱莫如深的禁忌到底是什麼——
被嬌寵慣了的小少爺,從來以為天塌了也有父親和兩個哥哥頂著,卻哪知一時貪玩躲過了一場劫難,卻從此孤苦無依,失了所有依靠。
他在大火裡模糊地看到了熟悉的人影,卻因接連遭受打擊,不敢相信也不敢承認。他甚至連追上去的勇氣也沒有,兩股戰戰,躲在嗆人的黑煙裡,生怕自己也落得死不瞑目的下場。
他沒有證據,奈何不了對方,他也不敢確定,真的看到了對方。他無法入眠,失魂落魄,想不明白遠房親戚家的兄長,為何成了面目可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