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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陛下……&rdo;她雙手哆嗦著把皇帝的腦袋扶起來，讓他靠在她腿上，伸手去捂皇帝的肚子，可是無論她怎麼用力，那血都會從指縫裡冒出來，怎麼也止不住，很快，她一雙手也染成了紅色。

&ldo;愛妃……給……給朕擦擦臉，髒……&rdo;

姚燕燕連忙伸手把皇帝臉上的唾沫擦掉了，可是她雙手滿是血，把皇帝蒼白的臉抹得一片鮮紅。

&ldo;陛下嗚嗚……&rdo;姚燕燕哭得幾乎接不上氣。

皇帝靠在她懷裡，斷斷續續道：&ldo;朕對……不住你，朕答……應了，要讓你……一輩子……榮華……富貴的……&rdo;他以為，那些匪軍沒有殺他，那他就還有利用價值，看在他是皇帝的份上，那些人至少會讓他活著，他以為，叫破愛妃的身份，他們就會對愛妃好點，不至於像羞辱那些宮女一樣對待愛妃。可是他忘了，這些人是一群流民組成的匪軍，他們不是陳國的軍隊，就算身為大齊皇帝的他投降了，他們也不會為了安撫大齊民心而善待他和他的愛妃……

姚燕燕搖搖頭，哭得說不出話來。

皇帝費力地睜著眼睛，道：&ldo;朕的摘星樓……好不容易才……建起來……朕說過……要帶你看星……星……&rdo;

姚燕燕看著他艱難呼吸的樣子，心臟一陣窒息般的絞痛，她嗚咽道：&ldo;陛下，別說了，你不要強撐著了，睡吧，我陪你。&rdo;

皇帝顫抖著抬起一根手指，表示他要說最後一句，&ldo;找……找個厲害的……男人做依靠……不要像朕……一樣，連自己的……妻子，也……也護不住……&rdo;

那根抬起的手指無力地掉了下去，那一瞬間像是有一柄巨錘敲在了姚燕燕心上，她呆住了，怔怔地看著那根染血的手指，說不出話。

大殿當中，那些亂軍還在哈哈大笑。

&ldo;還以為這狗皇帝能有多大能耐呢？&rdo;

&ldo;皇帝怎麼了，一個會投胎的廢物而已，還不是要被我們這群賤民殺死？&rdo;

&ldo;他身上那件龍袍剝下來能賣幾個錢呢！可惜破了個洞還弄髒了。&rdo;

&ldo;嘿，叫婆娘洗洗，拿來給小子們當尿布也使得。&rdo;

聽著那一句句汙言穢語，姚燕燕只覺得渾身發抖，氣得牙關發顫。

她攥緊了拳頭，在鬍子首領伸手過來碰她的時候，忽然掏出身上一直藏著的匕首，赤紅著雙眼朝著鬍子大王紮了過去。

&ldo;你殺了我的陛下，我要給他報仇……&rdo;話音未落，姚燕燕就被一腳踹飛，在劇痛之中撞上了柱子，下一刻，亂刀砍來，姚燕燕最後的記憶，是滿眼飛濺的血紅色……